1929年3月，郊游的英国人在佛手公主坟野餐，宝顶前的供桌上摆满了餐具。

本片选自《约翰·詹布鲁恩镜头下的北京》由中国摄影博物馆提供

提到公主坟，想必大多数人都会想到北京地铁1号线公主坟站。这座曾经安葬着清嘉庆皇帝两位公主的公主坟，曾因给地铁让路而知名度极高。不过它并不是北京唯一的公主坟。早年间，位于通惠河北岸松公坟村的佛手公主坟（今朝阳区大望路），比它更为出名。

北京曾有句顺口溜:“一出便门往东看,石人石马六把罐”。这话说的是当年东便门外通惠河畔，有许多王公贵族、公主额驸的大墓，佛手公主坟就是其中之一。这位“佛手公主”乃是乾隆皇帝的第四个女儿——和硕和嘉公主。和硕和嘉公主生于清乾隆十年（1745年），由于她生来手指间有蹼相连，状似佛手，所以民间称她为“佛手公主”。关于“佛手公主”民间还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乾隆爷下江南时偶遇一个野鸭子精，便把她带回宫里封为西宫娘娘。后来，野鸭子精生下了一个手指带蹼的公主，即佛手公主。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不过从中也能窥见小民百姓对宫闱秘事的想象与热衷。

郊游的英国人在佛手公主坟院子里做游戏，引来百姓围观。

郊游的英国人在佛手公主坟院中做游戏，院内古树郁郁森森。

佛手公主下嫁给孝贤纯皇后的弟弟、一等忠勇公傅恒的二儿子福隆安。福隆安不仅是乾隆皇帝宠臣福康安的哥哥，自己也位极人臣，曾任兵部尚书在军机处行走。佛手公主下嫁福隆安7年便去世了，年仅23岁。福隆安也不长寿，逝世时仅39岁。后来，夫妻二人合葬于佛手公主坟。

佛手公主坟碑亭前甬道旁的石马，摄于1903年至1910年。

据《旧都文物略》记载，佛手公主坟园寝“墓前石兽、翁仲甚宏丽”。佛手公主坟紧挨着通惠河，有石狮、石人、石马、石獬、擎天柱各一对，还有一座三间四柱的石牌坊。石牌坊正面横额刻有“银汉分光”四字，因此被称为“银汉分光”牌坊。

佛手公主坟“银汉分光”石牌坊，摄于1902年至1905年。

1938年佛手公主坟被盗，受到严重损坏。1958年文物普查时，只有石象生、华表、石牌坊、驮龙碑、石供桌、宝顶等残存。如今，由乾隆皇帝亲赐的“银汉分光”石牌坊，仍在原处，只是没有高人指点，很难从现代建筑中找到这座石牌坊了。

2005年修建通惠河北路时，曾发掘出不少石人、石马和石碑。石碑碑座和碑帽已经损坏，考古人员通过碑文确定，它是为额驸福隆安所立。

1929年3月，一些在北京工作的英国人到佛手公主坟春游。图为他们在公主坟宝顶前的供桌上准备野餐。

佛手公主坟距通惠河二闸不远。二闸往东，河水经过闸口澄清，污秽沉淀，水色一清，小鱼衔尾，颇有南国水乡味道。清末民初，这里是北京东郊一处颇为有名的风景区。著名民俗学家金受申先生曾著文回忆：“（二闸）北岸佛手公主坟一带，疏密相间也生了许多枫树，秋来老红，下临碧水，遥望芦花，令人神往。在中秋重阳之间，身着皂夹衣(要带一件棉袍才好)，在二闸雇好高碑店来回船，小舟席棚，四无遮拦，极可游目骋怀。”

佛手公主坟上的文官石象生。本片由美国摄影师詹布鲁恩摄于1910年代。现在此文官像收藏于北京科举匾额博物馆，只是它的帽子以上的部分已经损坏了。

不少外国人都曾将佛手公主坟作为郊游的必到之处，从他们拍摄的留影中，我们还能看到佛手公主坟当年的风貌。（文/枫影斜渡）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由英国布里斯托大学中国历史照片项目、枫影斜渡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