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经合组织的调查,芬兰最弱学生和最强学生之间的差异是世界上最小的,每一个儿童都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
用主题取代学科设置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Siltamaki小学,有240余名7-12岁的学生,现在他们开始接受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在这里,不再设有英语、历史、数学、地理等分类清晰的学科,孩子们面对的是一种更广泛的跨领域的专题教学。
在一节课上,教室白板上挂着的是一幅欧洲大陆地图,孩子们必须用英语说出地图上每个国家的名称和天气情况,比如“今天,芬兰天气晴,丹麦有雾”。这样一堂课就学习到了英语和地理两方面的知识。而在另外一节课中,学生们通过竞赛的方式在学校走廊里收集有关非洲大陆的信息。
学校负责人安妮·玛丽·亚丁那称,他们的理念,就是“想让学生们能够在一个安全、快乐、放松而且能够激发他们的环境下进行学习”。
这项激进的教育改革被认为是“彻底教改”,因为它摒弃了传统教育体系中的学科设置,推行“现象教学”,按照某一主题或是现象来实现跨领域的专题教学,每一主题下设置一定的学时。也许这段时间的主题是“欧盟”,涉及经济学、历史、语言、地理等多个学科,下一阶段主题就变成了“芬兰独立100年”,再下一阶段就成了“气候变化”。
目前,这项改革已在赫尔辛基开始试点,芬兰教育部也将于2016年8月实施新的《国家课程框架》(NCF),明确提出“现象教学”这一核心新概念,从2016年起,面向7-16岁学生的所有学校必须在课程大纲中留出一段时间用于跨学科的现象教学,具体时间长短由学校自行决定。
在教育领域走在全球前列的芬兰人,这次来了一个如此激进、彻底的改革,让其他国家的教育界人士大为惊讶。“目前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教育体制来使人们能够融入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赫尔辛基城市发展负责人帕斯·席兰德解释了此次芬兰教育改革的原因。
通过学科整合和跨学科方式来教学和学习在芬兰并不完全是新鲜事。上世纪80年代以来,芬兰中小学校就已经尝试过这种方法,从那以后它一直就是很多芬兰学校教学文化的一部分。
此外,新的《国家课程框架》规定,学生必须参与“现象教学”的学时规划,在对学生所学内容进行评估时,学生有发言权。这非常有利于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也能增加与老师的互动。
教师面临最大挑战
这种新的教学方式冲击最大的是学校老师和校长们。这些社会精英们不得不一改过去在某一学科教学深钻研的架势,转而全心投入对某一主题的关注。为了让老师们有个过渡期,赫尔辛基教育长官Marjo Kyllonen倡导了一种“合作教学法”,多个学科的专家一起参与备课,而参与这种教学形式的老师的工资将会得到小幅提升。据Kyllonen透露,赫尔辛基约70%的高中教师现在已经接受了这种培训。
芬兰的中小学教师水平在全世界都算得上名列前茅。芬兰全国只有8所大学有资格接收教育类学生,而且每10名申请者中只有1人能够被录取,这是唯一可以获得教师资格的途径。这些未来的教师必须完成本科学位和硕士学位的课程学习后,才能真正成为一名教师。而且,教师上岗后还会一直进行职业继续教育。
由于芬兰教师在上岗前接受了严苛的专业培训,教师职业在芬兰社会很受尊重。他们的待遇报酬也不与“绩效”挂钩,因此教师在学校教育中有很大的自主权,他们会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为他们量身制定教育计划,包括选择书籍、定制课程。
自2000年以来,在经合组织每三年举行的“国际学生评量计划”(PISA)中,芬兰学生在全球数十个国家的15岁中学生的学科能力测试中,数学、科学、阅读的能力连续三届位居榜首。全国人口仅550万的芬兰突然一跃成为全球教育的焦点和榜样,芬兰教育模式被全球教育工作者一时奉为圭臬,纷纷来芬兰取经。但是很多芬兰人大感惊讶,大呼“我们不是为了拿第一才办教育的”。
当美国的总统们提出“不让一个孩子落下”(小布什政策)、“勇争第一”(奥巴马项目)的“全球教育改革运动”目标时,芬兰教育仍然奉行不以分数来衡量学生的考评体系。在芬兰,没有强制的标准化测试,除了学生在高中最后一年的年底考试。学生、学校或地区之间没有排名,没有比较和竞争。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城市,学生接受的是同等水平的教育。根据经合组织的调查,芬兰最弱学生和最强学生之间的差异是世界上最小的。每一个儿童都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
“彻底教改”行不行
过去十多年里,芬兰中学生在PISA的国际测验中总能位于前列,但另一方面,芬兰学生在TIMSS(偏向于课内知识的国际调查)的得分直线下降。2005年,超过200家芬兰学院被警告因PISA成绩优异而沾沾自喜。因此也有观察家认为,芬兰教育体系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因为它的核心课程忽略了一些PISA不考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