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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烧烤

2015-11-06 11:05:40 来源:诸城新闻网

王增堂


        小时候,生活条件差,物质极其匮乏,若不是逢年过节、打墙盖屋、客来过往有招待,平常人家一般不割肉,家常饭一般是煎饼、地瓜、玉米饼子、窝窝头,咸菜多为腌白菜帮子、萝卜干子、咸菜疙瘩之类。
        碗里没油水,正长身体窜个儿的孩子肚子里更缺,见了荤腥东西就像馋猫似的。有时放学回村,不知哪家煎了鱼,大伙老远就闻着了,边走边吧嗒嘴:“看看,谁家做了好饭!”“哈哈,不过日子了啦!”有的鼻子就像长了钩,能根据味道辨别出锅里煎的是河鱼还是海鱼,是黄鲫子还是林刀。有的还寻香而去,一直走到人家门口,不好意思近前才止步。也有脸皮厚点的,磨蹭到人家里,讨个煎饼卷上块鱼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那年头,割点肉吃点荤腥犒劳犒劳成了最大的奢望。来点烧烤?呵呵,绝对没有,不可想象。
        过了腊月十五,老少爷们儿开始忙年备点年货,饽饽、豆包、菜包、大豆腐之类的准备点儿,过年那几天就张着嘴吃现成的。猪肉,自然必不可少。那时候,猪肉来源主要是村饲养院那些放养的群猪,年前几乎每天都杀几头。
        当年,我三爷爷是“杀包子”,饲养院杀猪的活一般都是他干,我们这些孩子经常去看热闹。看着看着,趁大人不备,一不留神把筐里的碎肉骨头啥的抓起一块,掂着就跑——当然是跑到人迹罕至的野外,偷偷摸摸地烧着吃打发肚子。
        有一回,我们围观的哥几个,用身体挤成人墙,遮挡着大人的视线,掩护着其中一名,非常成功地弄了一块半斤多沉的肉。随后,哥几个跑到饲养院前边的大土坑里,用钝感十足的镰头将肉割成数块,随便找些木柴,点起火堆。没有,也不必放那些所谓的油盐酱醋、辣椒面、孜然粉,就用槐树枝子挑着肉,围着火堆硬生生地烤,边烤边嬉笑打闹,就像高明的大厨进行淋漓尽致的表演。
        轻烟袅袅,火气升腾。肉块们在乱窜的火苗中起舞,“吱啦”“吱啦”地欢唱,随后不断地浓缩、冒泡,变得油脂汪汪,浓香四溢。烤着烤着,树枝烧断了,肉块滚进火堆里。于是将就着余火,用树枝拨拉着火炭,略微一闷,使肉变焦,发脆。
        哥几个早就馋虫涌动,巴望着快熟快吃。终于,大家按耐不住狂躁的期盼,冒着被火炭烫伤的危险,迫不及待地从火堆里掏出宝贝,双手捧着,左右掂倒着,边吹边拍打,吃得肆无忌惮,颊齿生津,任凭油脂和炭灰抹黑了脏脸,也顾不得热辣辣的猪肉烫得嘴唇和牙龈生疼。
        这绝对是世上少有的美味。那年头,那些土猪,平时多由猪倌赶着四处放牧,吃着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青草、地瓜干子、地瓜秧面子,没有现在的添加剂、猪饲料,几乎一年多才出栏,肉味十足,纯正自然,烤出来那个香啊,无与伦比……
        若干年后进了城,大小酒店逛了不少,无论是驰名中外的老牌子全聚德,还是漂洋过海而来的巴西烤肉,还是极具地域特色的诸城烧烤,怎么也吊不起曾经饥饿的胃口,尝不到小时候偷肉烤着吃的味道。也许,正因为生活困难,东西奇缺,吃才显得更有诱惑,充满期待。
        夏日夜晚,走在烧烤摊泛滥成灾的街头,浓烟滚滚里,但见炭炉前的师傅拿着蒲扇乱摇一气,熏出名目繁多的各种烤串儿,端呈给满面风光的红男绿女。大家边啃串子边喝酒,自在悠闲,胡吹海侃,津津有味,快乐满足。
        此时,我常像一个腰缠万贯的精神富翁鄙夷地窃笑:摆满酒肉的餐桌,虽有豪情万丈的哥们义气,有打情骂俏的男欢女爱,有举杯对饮的痛快淋漓,有看破放下的潇洒坦然,无论如何,这里总是寻找不到香飘四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幸福快乐的乡下童年! (作者单位:诸城市开发区横一路交通大队宣教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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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杰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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