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早期可因先天“寒火”生
“寒火”者,阳虚火浮也。素体阳虚之人,温煦失职,阳不化气,水津不布,若遇阴寒内伏,则会引起阳气向上浮越,气有余便是火,进而引起消渴。在上者,如《素问·气厥论》所谓:“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在下者,多以下元虚冷之小便过多,如张仲景《金匮要略》肾气丸所主之“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饮一斗,小便一斗。”明代医家赵献可在《消渴论》曾取釜薪为喻,认为“命门火衰,不能腐熟水谷。水谷之气,不能熏蒸上润乎肺,如釜底无薪,锅盖干燥,故渴……壮其少火灶底加薪,枯笼蒸溽,槁禾得雨,生意维新……”明代医家张景岳《景岳全书》总结认为:“夫命门为水火之腑,凡水亏证固能为消为渴,而火亏证亦能为消、为渴者何也?……是皆真阳不足,火亏于下之消证也。”现代学者虽重视新发消渴发病之素体阳虚说,但仍难以越过“阴虚燥热”之藩篱,动辄甘寒、折火、清热立法,孰不知,古人“灶底加薪,枯笼蒸溽,槁木得雨,生意维新”之意,若能在消渴早期患者无症可辨之际,留心患者体质因素,实为医家所益,病家所幸。
消渴中期或可由“湿火”所扰
“湿火”者,阳盛湿热所化生。《景岳全书》曾提出:“消渴病,其为病之肇端,皆膏粱肥甘之变。”素体阳虚之人,化物无力,或因恣食生冷,过食肥甘,内伤脾胃,致使脾阳不振或脾气损,失其健运之职,而致水液不化,聚而成寒湿。而素体阳盛之人,因膏粱酒醴过度,或嗜饮茶汤过多,或食生冷瓜果及甜腻之物,酝酿湿热之气,气有余便是火,聚而成“湿火”。“壮火食气”,正如明代马兆圣《医林正印》所言:“酷啖炙煿糟藏,咸酸醡酿,肥甘浓厚之物……于是一身之中,纯乎邪热,以致炎火上熏脏腑,燥烁津液,干焦口燥,咽枯,引水而莫能自禁。”
临床所见消渴中期的治疗,多以中西医结合,取长补短。一方面通过西药调整血糖;另一方面,运用中药益气养阴,以达到减轻患者症状、减少西药的不良反应、增强西药的控制血糖的目的。盖因湿性黏滞,易伤阳气,影响气机升降,导致水液输布失常,倘湿郁化热,则湿热交困,湿既伤阳,热又耗阴,若处理不善,则病机演变更为复杂,变生诸症。因此,消渴中期医家用药,应防“炉烟虽熄,灰中有火”,而病家调理,应重视饮食起居等生活方式的改变。笔者以为,在指导糖尿病患者改变饮食结构同时,若能详辨体质,识得“湿火”所扰,根据病情,立法组方稍加辛苦燥寒之品,亦为临床所必须,病家之所幸。
消渴兼症需重视“寒”“湿”二火
按照经典的消渴发病规律,消渴迁延日久,常可累及五脏,致精血枯竭,阴阳俱衰,并发多种兼症。当此之时,一般要先治兼症,治兼证又必须照顾消渴。依景岳《三消干渴》所言:“凡治消之法,最先当辨虚实”,从阳虚体质之“寒火”,及阳盛体质“湿火”角度,探索消渴兼症的发病及论治。举例如下:
消渴病泄泻者,由“寒火”所致则症见腹痛阵作,泄泻物腥嗅且完谷不化,口虽渴而不欲饮水等。由“湿火”所致者,症见泻下如注,便色褐或黄赤,泄泻物酸臭,次数频繁,发热口渴而喜冷饮,小便短赤,舌质红粗,苔黄腻等表现。
消渴病痿者,由“寒火”所致,则多见于中老年患者,多因命火不足,肾失作强,阳事不举,举而不坚,性欲低下等。由“湿火”所致者,尤其以中青年偏多,贪食膏粱厚味,导致湿热内生下注,宗筋弛纵。
消渴病痹者,由“寒火”所致则症见肢体麻木不仁,肢凉刺痛,肌肉疼痛明显,遇寒加重,得温则减,晴天症轻,阴雨天症重等。“湿火”所致者,多见关节红肿灼痛,痛而拒按,遇凉则痛缓,皮肤可见斑痕,伴恶寒发热,口干渴等。
以上结合中医古籍文献相关记载,基于体质发病学说,从“寒”“湿”角度就消渴及其兼症的病因病机以及辨证分型规律作一归纳总结。若能密切结合患者体质诊治消渴病,既可丰富消渴及其兼症的病因病机,临床亦可执简驭繁,有助于提高临床疗效。(呼兴华 赵奕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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