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胜
科学发展号角响连天,
神州大地谱新篇。
春风吹绿了古密州,
靓了城区美了群山。
美不美?
大家看见了吧,
要是在早些年,
哪敢寻思有今天,
那时日子过得怪紧巴,
许多事情啊,
现在说来是笑谈。
比方说,
南山里曾经过错年!
不信吧?
正巧今天记者去采访,
咱们也跟着去转转。
山路上驶来一辆车,
前后坐着一男一女两青年。
年纪都在二十几,
笑声时时荡山间。
男的大名刘大山,
女的名叫李小娴,
他们都是名校毕业生,
来编辑部报道同一天。
今天主任有指示,
要他们驱车奔南山。
说得是,
南山里有个小山村,
名字叫做荒山前。
最近的这几年,
突飞猛进发展快,
是省市两级大模范。
为了深入把这个典型来报道,
必须挖掘新亮点。
尤其是听说,
这个村以前曾经过错了年。
这个题材是重点。
希望你们尽快地,
挖掘出来,
让这个山里的明珠,
更加夺目更耀眼。
二位记者,
接受了任务不怠慢,
驱车就往南山赶。
五六十里的路程,
不大一会儿一转眼。
两人来到村荒山前。
嚯,
整齐新房依山建,
社区居委小楼赛宫殿,
绿村成荫映其间,
村前新建的弓背小桥似弯月,
溪水清清见鹅卵。
山风送来的花香惹人醉,
古树丛中的百鸟歌声欢。
小河的北岸村前面,
是个百花竞放的大花坛。
花坛旁边一棵古槐树,
树下坐着一青年。
年纪大约三十几,
西装短裤配草帽,
一撮黑毛儿长在了腮上边。
他在干啥呢?
他在不紧不慢地打草帘。
二人上前去询问,
青年自称王二秆。
听说来了俩记者,
这可忙坏了王二秆。
赶忙说,
早上书记去开会,
大事您要等他回,
小事可找吴老汉。
他是村里的明白人,
人称“第二接待站”。
三人推门往院里走,
石榴树下见到了吴老汉,
二秆向前作介绍,
老汉忙将凳子搬。
毕竟年轻人经验浅,
大山开门就见了山。
大爷啊,
今天不把别事问,
问只问,
咱们村以前,
曾经过错了年?
记者问得不是光彩事,
大爷指东打西只说听不见
二位记者四目相对笑了笑,
知道再问不方便。
强攻既然有难度,
何不迂回找路线?
大山把凳子挪了挪,
向前拉住大爷手:
大爷啊,
你看看,
咱村连年大发展,
应感谢,
党的方针好路线。
这些年,
咱们村,
通了水,
通了电,
柏油大道到眼前。
要想经济再腾飞,
必须攻坚再克难。
咱毕竟住在山沟沟,
信息不畅怎么办?
“怎么办?”
大爷冲口一句话
“舆论宣传”
二位记者齐声说
“对嘛,舆论宣传。”
小娴她,
拢了拢秀发眨了眨眼,
朱唇一启又开言:
我们俩都是新记者,
刚刚工作没经验,
尽管热情很高涨,
但是常觉采访难。
请问大爷,
如果到咱村来采访,
有人不配合怎么办?
“他敢!”
大爷又吹胡子又瞪眼,
震天吼的一嗓子,
树上的树叶纷纷落,
小鸟就像掉了魂,
扑扑楞楞的飞天边。
大山一看有了门,
火旺须用扇子扇。
大爷啊,
我们想把村史全了解,
您却装聋作哑看不见。
只报道眼前这些事,
内容肯定不全面。
过错了年,
那年月都过苦日子,
岂止咱们荒山前。
您老把真相抖出来,
让大家看一看,
时代在变迁,
社会在发展,
怎么会,
让咱们村子来丢脸?
大爷捋了捋山羊胡,
眯起眼睛望着天。
叭嗒着烟袋来思量。
说今天,可算是,
被两个年轻的小记者,
一步一步送上了梁山。
“哎”大爷说,
“就听俺慢慢讲来慢慢言吧!”
头一年过错了,
只怨村后头的王老万。
这不,
他孙子就是这个王二秆
看二秆,嘿嘿傻笑忙摆手:
别说俺,别说俺,
要说最好提优点。
大爷笑了笑,
接着上文又开言:
祖孙三代一个样,
为人厚道没得说,
就是心眼转得慢。
话说这年逢年关,
老万翻山越岭去赶山。
买完东西一数算,
光说今天来赶集,
还不知过年是哪一天。
找人打听难开口,
他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办?
忽然间,
他喜上心头笑上眉,
这事应该这么办。
平日里老邻居多帮助,
咱何不买上一张节气表,
让全村老少把光沾,
免得全村过错年。
好的,
说办就办。
他摸遍全身的口袋衣裳缝,
集中起来统着算,
也只有,
可怜巴巴八分钱,
巧得是,
和节气表的价格正一般。
他买回的那张节气表,
成了全村人眼里的大神仙。
照着它,
全村人,
煮肉蒸馍打年糕,
刷墙劈柴贴对联。
做新衣扫庭院,
一连忙活了若干天。
话说除夕这一天,
我正开着院门劈柴禾。
忽听得全街上,
一阵闹来一阵喧。
我皱起眉头正思量,
忽听身后有人把那大舅喊。
我心一惊手一颤,
斧头差点把那脚背砍。
我转身看见外甥来,
张口结舌瞪大了眼。
外甥说,大舅啊,
今天是初一,
你村怎么像没过年?
坏了坏了,
过错了年,
过错了年!
我不动声色地让外甥,
外面太冷屋里谈。
先由你妗子给你沏壶茶,
我外面有事没办完。
我撒腿就跑一溜烟,
走巷子穿胡同,
村子东北找老万。
看一看,
节气表上啥针线。
嗬!
他家不大的小院落,
被来的人群全挤满。
不用说,
大家都来看看节气表,
研究为啥过错年。
这时候,
突然有人大声喊,
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这张节气表是去年的!
你看后面那个二,
在中间用红纸剪了块纸片贴成了三。
唉!
可恨那个商贩黑了心,
难道说,
他自己用的节气表,
也贴上道横杠来过年?
唉!
吃亏咱住在山旮旯,
出趟门等于上青天。
二秆子粗声粗气接着问,
大爷啊,
不是还过错一年吗?
大爷他抬起头,
把王二秆子剜了一白眼,
心里想,
王二秆啊王二秆,
吃亏你这个多嘴驴,
露脸儿的事你干不了,
想方设法惹麻烦。
今天太阳哪边出?
两个记者很难缠,
又跟来个彪乎乎的王二秆。
唉!
没办法,
看两个记者那双眼,
不搜刮干净怎算完。
看来是,
好事成双不成单,
只能豁上老脸来成全。
这一年不能把别人怨,
怨来怨去只怨俺。
都把俺当成明白人,
刚进腊月就派俺出了山。
那天正是镇上集,
人多的呦,
又像海洋又像山。
最热闹的要数爆仗市,
正在那小河的东岸边,
商贩们挑着鞭炮,
站在车上搞竞赛,
一串更比一串响得欢。
乒乒乓乓那阵势,
就像是,
打仗上了最前线。
那场面,
在咱山里哪见过,
我赶紧挤进人群看新鲜。
谁知爆仗也欺生,
像是知道俺来自山里边。
说是迟那时快,
一个擀面杖粗的花爆仗,
嗖得照着我的额头蹿。
我赶紧低头来躲避,
可是啊,
总比那个大花爆仗来得慢。
只听见,
“轰”
完了完了,
我好像,
兜头挨了一闷棍,
耳也鸣来目也眩,
胃里有东西往上涌,
头盖骨疼得呦,
一阵一阵往上掀。
踉踉跄跄要倒地,
众人忙来将俺搀。
再看我戴那个棉帽子,
一下从中劈两半。
掉到地上着了火,
还嗤拉嗤拉冒黑烟。
这时人群中跑出一个小男孩,
“嗖”地跳到帽子上,
又是蹦高又是碾,
总算把烟火全灭完。
人家男孩学雷锋,
恭敬地把帽子托到我的手里边。
我一看,俺的娘,
帽子只剩下一对帽耳朵,
拿在手里,
就像说快书的呱嗒板。
这时有人瞎起哄,
来上一段吧来上一段吧。
去去去,
听书去找大老宋,
我正烦啊我正烦。
人群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
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开了言:
“小伙子,过年小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时间,
老人明明白白先告咱小尽年,
我正不好意思去问哪一天,
乐得我,又是蹦,又是跳,
真好像,娶了媳妇又中状元。
我赶紧翻山越岭往回跑,
到家就快作宣传。
谁知初一去出门,
人家正忙贴对联。
唉!
羞死了羞死了,
就这么又过错了一个年。
后来大家一分析,
人家老人说得什么小尽年?
他应该说得是,
过年了要小心,
千万不要出危险,
我却自作聪明把那假信传。
“大爷啊!以后再没过错年?”
可能职业有习惯,
二位记者意犹未尽不算完。
大爷扑嗤一声笑弯了腰,
牙齿露出了三颗半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过错年成习惯”
这正是:
山中生活千百年,
落后面貌难改观。
信息闭塞年过错,
有幸迎来艳阳天。
八方通达任我行,
富路宽广谱新篇。
万众同圆中国梦,
且看神州花烂漫。
(作者单位:市南关路永新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