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奶奶在我印象中,一直没有到生产队的地里去劳动过一天,我们姊妹四个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回想起那些逝去的岁月,我的记忆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每一件事都如转眼之间。
奶奶没有到生产队干活,她每天除了带我们姊妹四人之外,每天帮着家里放养生产队的那头牛。在山上放牛时,奶奶带着我们去捡拾山里的野蘑菇。
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妹妹去山上拾回来一小背篓野蘑菇,当我们背回家之后,奶奶便仔细的挑选每一朵,把能食用的青堂菌、红纸菌、灰包头、奶桨菌、丛树粑、山粑菇、松针菌、大脚菌放到一起,把不能食用的牛屎菌放弃一边。在这一小背篓里,只有一样野蘑菇不能食用,奶奶当时很夸奖了我们的能干。
那天,当奶奶煮蘑菇时,她告诉我们,山里的蘑菇一定要洗干净后,才能放到锅里,在放入蘑菇的同时也必须加入几瓣新鲜大蒜才行,等到大蒜煮烂了之后,就证明蘑菇已经熟了,在食用时,一次不能吃得太多,再好吃也要节制,虽说大部分蘑菇是没有毒的,但万一遇上了就麻烦了,所以在食用时要特别小心谨慎。在奶奶的讲解下,我才真正的学会了吃野蘑菇,至今想来,我每回吃野蘑菇的情景,那纯香的滋味,都会让我垂涎欲滴,让我回味有余。
更让我难忘的是奶奶做的“斑鸠叶豆腐”。在我们附近的生产队里,奶奶做的“斑鸠叶豆腐”是很有名的。所谓的“斑鸠叶”,就是山里一种灌木树叶的名字,从春天到秋天的每个季节里这种灌木都长满像现在家里盆栽的“桑叶牡丹”一样的叶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每当我们在山上放牛,看到“斑鸠叶”时,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把它采回家,让奶奶给我们做一顿“斑鸠叶豆腐”吃。
奶奶每次都能把“斑鸠叶”做成“斑鸠叶豆腐”,至于是怎样做的,我已经记不起全过程,只知道必须用“桐子壳”的灰,用其澄清后的水化入其中才能做成,当时奶奶说:“那是碱。”那时我不懂,现在想来才知道“桐子壳”灰是碱性的,用来提取碱溶液点“斑鸠叶豆腐”。每次看到奶奶做好的“斑鸠叶豆腐”,那半透明胶体状淡绿的“斑鸠叶豆腐”,被奶奶辅以辣椒、浆油、味精等调料,吃起来清凉纯香。无论奶奶做多少都被我们一家食无残羹,往往还不过瘾。
回想起这些往事,奶奶的身影又和从前一样,笑容依旧。奶奶已经去世18年了,这些琐事在脑海里浮现的时候,是奶奶留给我的难忘的爱,品味真情与自然的味道,留给我一生记忆的音符!(谭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