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建
我的父亲是一名小学教师,现已退休多年,赋闲在家。
从我儿时记忆开始,父亲一直是烟不离手、酒不离口。特别是在冬天的早晨,我都会被父亲的咳嗽声所“叫醒”。父亲披衣而坐,咳嗽不断,有时甚至是咳得撕心裂肺,然后再卷上一袋老旱烟,所谓“压压咳嗽”。直到现在,我也一直费解,本来就是因为抽烟而咳嗽,为什么还要用烟来“压咳嗽”?这不是以毒攻毒、变本加厉吗?
我高二暑假时,众所周知,这个假期,看似是假期,实则“暗流涌动”,都在“卯着劲”复习功课,争取高考好成绩。
假期一开始,冲着父亲的健康,我便和他搞了一个“君子协定”:整个假期,只要他不抽烟,我就一次电视也不看,一心一意抓学习。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抽着烟,思索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烟头一扔,用脚踩灭,说:“这个烟我戒不了,但你不能看电视,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我则赌气答复:“你如果这个假期抽烟,我就保证不了不看电视。”
这个约定,因为父亲的不能坚守而未能履约。我也没有如“约”所言。“导致”第一年高考不理想,只好“重整河山”,复读了一年。
每一位父母,都期盼自己的孩子考出好成绩,找到好工作,寻求好归宿。我的父亲当然也是如此。但从他不能履约这件事上,看得出戒烟的难度确实很大!大到以我的高考作为“赌注”,都不能使他狠下心来戒烟。
父亲的戒烟源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那是1999年“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在单位值班。突然接到邻居大娘的电话:“你大大(当时母亲正在城里二哥家看孩子)头疼得厉害,下不了炕了,快回来看看吧。”
放下电话请示了办公室主任,我匆忙往家赶。一到家,挽起父亲便奔赴医院。路上,我一边稳定父亲的情绪,一边联系医院的大夫。
等检查结果出来后,确诊为“蛛网膜下腔出血”。大夫讲,幸亏来得及时,没有大面积出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就是这样,父亲还是住了整整一个月的院。头15天,因为出血过多,压迫脑神经,他一直是稀里糊涂,有时打着点滴,也会突然坐起、下床,吵着要回家,并且大小便失禁,都是母亲一手伺候着,我们哥几个每天都排好班,晚上值守。
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父亲的身体逐渐康复,而抽烟这个“顽疾”,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戒了。
现在想想,他的戒烟,并非是主观决定,可能因为药物的相互作用,彼此相克,使他抽烟的欲望彻底消失。
现在每次回老家看望父母,和他说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他总是嘿嘿一笑,反复说“抽烟有什么意思,我是一点也不想”等等;说起“君子协定”这事,他说早就忘却了。
我的一位年龄相仿的多年老友,真的是“铁杆”烟民,每天都是一支烟接着另一支,可谓烟不离手,是公认的“烟鬼”。
但前段时间,这位老友竟然宣布戒烟!且要求我们中的一些“烟民”也不要抽。让我们惊讶的是他的决心、毅力和行动,也并没有如社会上所传说的那样:嘴嚼口香糖、手抓葵花籽来“分散”和“转移”吸烟注意力。从他身上,看不出戒烟“难”在何处。据这位老友讲,戒烟需要的是个人毅力和大环境的结合。他说,烟瘾再大,坐动车和飞机不也得忍着吗?
很多烟民在戒烟这事上,都在演绎着“戒烟-再抽-再戒”的历程。
据统计,全世界现有“烟民”11亿,其中中国最多,达到3.2亿,占世界总数的29%。全世界每年因吸烟而死亡的人数近500万,超过艾滋病;中国超过100万,占到了世界总数的20%。
相信每个中国人通过这组数字,都会感到不解和痛心!抽烟给我们的危害太大、代价太大!要想方设法,帮助每位“烟民”从内心深处认识到抽烟的危害而产生畏惧感,主动戒烟,改掉恶习,自觉接受健康的生活方式。
到那时,不单是税收的问题,关键是随着罹患癌症、死亡人数的减少,国民素质、幸福指数、综合国力都会提高。
那样的话,真的是民之福、国之幸啊!
(作者单位:市社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