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洪喜
早年时,活泼好动的我,非常喜欢荡秋千。清明时节,全村八个生产队架起的八个大秋千,都挨个打遍后,再跑到邻村,跟人家比试,看谁驱得快,荡得高,花样多,姿态美。
脚踏秋千板,手握游荡绳,心里乐得就像开了花,美极了。自由驱荡,不受任何约束,感到无比豪爽和洒脱。年轻气盛,只要尽心尽力驱动,用不了几下,就能将秋千板驱到最高点。
秋千一旦前后快速游荡起来,身边会产生很大的风,使得头发飘起来,衣服鼓起来,脏兮兮的肚皮和脊梁也会随之露出来。尽管裸露的肌肤有些难看,但并不在意,因为,村里人都很少洗澡,身上没有几个干净的,谁也不笑话谁。
荡到最高点时,我低头一瞅,呵!所有人都像是被我征服了,个个仰着脸,有的目瞪口呆,有的赞叹尖叫,更多的人是一边喝彩一边鼓掌。刹那间,我像服用了兴奋剂,再创新高的劲头似乎比天还大。
事实上,无论谁荡秋千都这样。好不容易争个秋千权,不能没过足瘾就结束,至少得三起三落才能罢休。
秋千一旦慢下来,再重新荡高,就需加倍努力。曲腿,弯腰,翘屁股,加上咬牙、瞪眼、鼓气,腿和腰一齐使劲,荡绳的摇摆度就会越来越大,秋千板与地面的距离,就会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驱到一定程度,疲劳感开始产生,索性在荡绳上歇息一会,细细体味一番惯性滑翔的“悠哉妙哉”之感。
不等秋千板停稳,就有好多双手上来争抢下一个荡驱秋千权。难怪大家这么性急,少则几十号、多则上百人就守着这么一个秋千,要不奋力争,是很难轮到自己踏上秋千板的。
综观荡秋千过程,你上来,我下去;你下去,我上来。有些像社会发展规律,呈波浪式前进状态。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村队,一个企业,甚至任何一个团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例子,数不胜数。
人生又何况不是如此呢,当我们站在某一阶段或某一场合最高点时,千万不要忘记还会有下落的时候。而当自己暂时处在比较低下的位置时,也没必要灰心丧气或悲观失望,因为,前面的路还远着呢,只要重振雄风,奋发作为,就有可能冲到前面去,甚或站到最高处。
路靠人走,事在人为。每个人只要像荡秋千那样,鼓足勇气、尽上最大努力往前冲,就有机会达到最高境界,也才能有缘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惬意和幸福。
我的诸城老乡——北宋著名绘画艺术大师张择端,一幅盖世之作《清明上河图》,便将清明佳节的盛景解读得淋漓尽致。而我,斗胆班门弄斧,小作一文,只是倾吐对昔日欢度清明时的一点感受而已。
见笑了,诸位老师和文友。
(作者系市实验中学退休干部,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和臧克家诗歌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