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习强
都怪我“外面买的馒头吃不惯”的醉言,
从此,每过一段时间,
娘就会托人带来一些馒头。
昨天我弟弟又带来了一袋儿放在了门前。
娘已年愈七十。
馒头通过住在城里的弟弟,
在城里打工的邻居,
在城里做买卖的亲戚,
我的常回家的同学,
——捎带到我家里,
多数时候带着温热可直接就吃。
娘做的馒头形状没有什么特别,
嚼起来口感有说不出的熨帖。
天南地北的馒头我也尝过,
真的没有这种从小就有的感觉。
娘在创新适应口味的改变:
把玉米面、黄豆粉、小米、
大米、高粱、绿豆等分别掺进了麦面,
馒头就有了不同的颜色和蕴含。
娘做馒头都亲自动手:
亲眼看着麦子倒进磨面机,
亲手把面揉合,
把大小几乎一致的生馒头
远近适宜地排列在锅里,
看着锅底火苗直蹿,烟薰红了眼,
任锅里的蒸汽润湿花白花白的发丝。
娘说馒头好不好吃,最重要的是揉面。
娘知道多少面配多少水,
娘知道怎样揉面才能更加劲道,
直到面被揉得软硬适度、发出亮光、透着丰满。
娘把汗水、耐心、细心揉了进去,
娘把家乡的味道揉到了里边,
娘把生养儿女的一路艰辛揉进了中间,
娘把无尽的牵挂揉成了一颗心呈献。
娘把揉面做馒头看作一种享受,
娘的腰杆因揉面而加速了曲弯。
来源不同的馒头摆在我面前,
我能尝出哪个是娘的杰作。
娘做的馒头啊,
儿从小吃着长大,已经习惯,
儿懂得内含的韵味和蜜甜。
娘啊,
请把馒头做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