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

毕业季

  陆迪

    有人说岁月如烟，有人说岁月如刀，也有人说岁月如歌。岁月到底如什么呢？我觉得，那得看说这话时的心情吧。
    昨晚在电视上看到，记者采访一个将要毕业的学生，这个学生说要多拍些照片留下来，等十年、二十年后再看，会是美好的回忆。我当时一下子走神了——我会经常走神，这边一句话没说完，那边我已神游八方又回来了-——我想起我当年毕业时的情景，离现在，已经整整十四年 了。
    但似乎觉得也没过去多么久。当年提起十年、二十年总觉得是遥远不可及的，现在真的十几年过去，似乎当时，还在眼前，我还像当时一样的生活。但翻看当年的照片：额头，是光洁的；脸，是饱满的；心态，应该还是年轻的。岁月如烟，叫人想要回想的时候它却飞散了；岁月如刀，无声无息地在人们脸上刻下皱纹，在心上刻下沧桑；当然，高兴的时候，我还是想说，岁月如歌。我上学的时候，喜欢听楚天音乐台的《关不掉的收音机》，当主持人用他富有吸引力的嗓子说“大家好，我是张弛，欢迎收听《关不掉的收音机》”时，我多半在我上铺的床上，戴着耳机，盘着腿，手里织着毛衣，眼睛看着腿上摊开的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我那时在脑海里对张弛的长相进行了自己喜欢的设计，然后，不希望在任何场合，包括电视上看到他，免得他破坏了我心中的美好期许。大学的几年，我几乎看遍了图书馆能找到的宫廷秘史和名人传记，看的时候心中感慨颇多，遗憾的是，现在回头想想，似乎都忘记了，没在我的记忆里留下印记。
    说起大学生活，当然得说上课。大学里的课，似乎是不大值得回味的，但也不是真的没什么可谈。我们的专业女老师是中南财大毕业的，专业水平很高，人也很漂亮，但用武汉话说，普通话说的，那叫一个“水”，“朱”总是念成“ju”，让我们不知怎么好，你说到底该笑呢，该笑呢，还是该笑呢？但是她的课，我们是要往前面占位子的。教成本管理的老师是河南人，特别头疼的课，虽然是主课，还是要往后占位子的，这个老师会在下课时点名。啊，最叫人印象深刻的帅哥是教经济法的，课讲得精彩，可惜只有半年的课，这门课还是大课——全系同学一起上，但同学们都学得相当好。教我们珠算的老师长得很可爱，她的名字也很可爱，叫柯萍萍，人是齐耳的短发，笑得甜美，常让人想起电影中的五四青年。教西方经济学的女老师有一个毛衣，从肩膀往下扭着麻花，到腰上，麻花没了，韵味却还在，叫人看到的时候总想伸手把那麻花续上去。她上课的时候，有时会开放式的讲，有一次，正是桂花盛开，香气袭来，她把课本一合说，说说桂花吧，讲开了去……
    大学时代似乎还是个恋爱的好时机，任何时候，只要你在校园中穿行，总会看见成双成对的情侣甜甜蜜蜜地遍布校园的各个角落。很多时候人们讲，大学时代的恋爱往往是会无疾而终的。每到毕业季，总能看到因分别而抱头痛哭的情侣们，这让没有恋爱的同学感到有些讪讪，似乎不能因为感情痛哭一场就有些煞风景似的。热恋中的情侣们因为家庭或工作的关系即将分离，惶惶然地掰着指头度过最后的相聚。但七月，说来就来，仿佛那么一阵风，这一季的学生们，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从学校这棵大树上纷纷落了下来，踏上火车，有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就业，有的奔赴了新的城市，新的工作岗位，总之是又有一段新的生活开始了。空荡荡的校园在经过那么短暂的平静后继续迎来雷同的热闹、雷同的欢喜、雷同的分离、雷同的伤悲……
    大学嘛，虽然就那么几年，但因为没有升学压力，又经历了高考的煎熬，大学时光一下子报复性地丰富多彩了起来，要写，一下也写不完。我只是在看到那个采访后，突然得忆起以往，总还是有点怅然若失的。学生时代，毕竟只是一个生活的过程，只是正好在一个最年轻、最有精力的时候。多年后回头想想，什么样的容颜经得起岁月？什么样的情感抵得过流年？从这个方面来说，你说岁月如什么呢？  （作者单位：市审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