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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城舜文化的重要见证

——张石民《重建虞帝殿小引》释读
2013-10-17 15:50:52 来源:诸城新闻网

张崇琛

诸冯舜庙旧址

 

   余前曾为文介绍清初考辨舜生地的两篇重要文献(见《潍坊日报·今日诸城》2012年8月31日),即家石民公之《诸冯辨》与乡贤李渔村(澄中)先生之《渔村木芝庵记》,二公之文章对舜生于诸城事考证详矣,亦云辨矣。近重读石民公《其楼文集》,发现其中还有一篇文章也专谈诸冯舜庙及舜文化事,题曰《重建虞帝殿小引》,为前此所未注意。现将全文 录于下:

   孟子曰:“大舜有大焉,乐取诸人以为善。”善既无大于孝者,孝岂有过于舜者?后之人思舜不得见,见苍梧之山,犹伫立以泣,况与之生同乡、居同里,亲见焚廪、浚井诸圣迹,其为泗涕淫 何如也!
  诸冯村旧有舜井、舜所耘田,于今村外农歌有云:“我乐乐,尔乐乐,尔我同乐乐。”相传为舜牧牛时语。学士大夫或羞称之,而耕夫饷妇讴吟弗辍,且曰:“我祖父母曾与有虞皇帝让畔于此。”西北为雷岭,蜿蜒十余里,其雷泽之陂乎?东临潍流,又大河之滨也。有古庙数楹,碑龙凤篆,记舜皇遗事颇悉,明末沉于水。百年以来,所谓徒见山高而水深,问当时黍稷麦陇,荡然无复存者。
  王子汝审弹琴鼓《南风》,怆然怀古,欲重起虞帝殿,于四壁镌其耕稼陶渔像,固仁人孝子之极思。但蘧伯玉耻独为君子。《西铭》云:“乾吾父、坤吾母也。”夫舜,非吾父、吾母之宗子也耶?舜虽为天子,我侪未免为其乡人。朴凿丹 ,尚与王子共之,尚与王子共之。鲁诸棘人张侗稽首白。

    此《小引》系为重建虞帝殿而作,共谈了三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对舜文化核心精神的论定。《小引》一开头便引孟子语并指出,善无大于孝者,而孝又无过于舜者,从而将舜文化的特征定位为“善”,而“善”的核心则是“孝”。寥寥数语即将舜文化的内涵深刻揭示出来,胜于时贤之长篇大论多矣。而且,作为与舜“生同乡、居同里”,又亲见其“焚廪、浚井”的乡人,对以孝为核心的舜文化的感受,较之他乡之人尤为深切。所谓睹圣迹而“泗涕淫 ”,正是诸城人一直对舜都饱含深情的生动写照。
    二是对诸城境内有关舜文化的遗迹、遗风所作的释读。文中提到诸冯村旧有舜井、舜所耕田,附近还有与舜生平相关的雷泽、河滨等地名,以及乡中父老有关“让畔”的传说,这些都可佐证孟子“舜生于诸冯”之说。而尤值得注意的是相传为舜牧牛时所作的农歌,即“我乐乐,尔乐乐,尔我同乐乐”的《乐乐之歌》。据石民公说,“学士大夫或羞称之,而耕夫饷妇讴吟弗辍”。可见,直到清初,《乐乐之歌》仍在诸城乡间流传。这不由得令我联想起少年时代在诸城乡间耕田的情景。犹记每年的春分过后,原野上那宛转悠扬的耕田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实令人心旷神怡。有时我也会模仿父老们的声音喊上两句:“嗷--唠唠唠唠,吆--唠唠唠唠。”现在回想起来,“嗷唠唠”岂不即是“我乐乐”(乐音lào)?“吆唠唠”岂不即是“尔(你)乐乐(乐音lào)”?而仔细体会,那音节里还真带点原始歌谣的韵味呢!惜石民公未能将《乐乐之歌》“谱诸薰弦”,倘能配上乐曲,则此农歌定会永久流传无疑。
   这里顺便对《乐乐之歌》也作一点解析。《乐乐之歌》既然是舜牧牛时所作,则歌中的“我”自然是指舜。而“尔”又何指呢?窃以为,当指舜与之“让畔”的农人。“畔”即地界,“让畔”即各自都将地界回缩,以相让于对方,颇有点类似于后世刘统勋在逄戈庄之“让上三尺”。“让畔”之后,人际关系和谐,乡中父老其乐无穷,故舜有此咏。此亦可由石民公之《诸冯辨》中文字得到印证。《诸冯辨》在叙述了“耕夫妇往往述其祖父母曾与大舜皇帝让畔于此”之后,接着便引证了《乐乐之歌》,可见《乐乐之歌》所歌颂的实为“让畔”。当然,再进一步说,也是对远古纯朴民风及和平安定生活的歌咏。
   诸城是音乐之乡。汉代,著名的乐府乐章《东武吟》即产生于诸城。《元和郡县志》云:“密州诸城县,本汉东武县也,属琅邪郡,乐府章所谓《东武吟》者也。”东武本山名,即今诸城市古城岭一带。宋代,苏轼来守胶西,不但将其创作的《江城子·密州出猎》“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而且还发出了“除却胶西不解歌”之叹。直至明清,诸城通晓音乐者仍代不乏人。且不说诸城古琴派的成就,即以石民公而论,不但其自身音乐造诣精深,就连他的学生解琢章也曾为孔尚任的《桃花扇》“按节终卷”,即进行过合乐的工作。而追本溯源,诸城这种悠久的音乐传统,实与舜文化的熏陶是分不开的。
   三是为后人提供了有关舜庙修建的重要史料。诸冯舜庙始建于何时,已不可考。石民公称“有古庙数楹,碑龙凤篆,记舜皇遗事颇悉,明末沉于水”,这无疑是一段有关诸冯舜庙的珍贵资料。
   首先,它确定了诸冯“古庙”及古碑的存在。从碑上的文字为“龙凤篆”以及“记舜皇遗事颇悉”的碑文内容来看,存于古庙之中的碑确实是一通年代久远的古碑。而“古庙”的年代亦当与古碑相近。乾隆《诸城县志·建置考》记:

    诸冯村舜庙,未知为何时创立。县人吕一奏石刻《古诸胜迹》云:“万历二十七年,知县颜悦道使人泅水取舜庙残碑,旋出旋坠,终不可致。”故无从考据焉。

   颜氏派人泅水求取的“舜庙残碑”,应即石民公所说的“龙凤篆”之碑。惜其未能从水中取出,无法验证碑的文字及时代了。
   其次,它明确了舜庙石碑沉于水的时间。石民公谓“明末沉于水”,且谓“百年以来”其遗迹“荡然无复存者”。按石民公作此《小引》的时间当在康熙三十五年前(说见后),由康熙三十五年(1696)上推百年即为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则便是碑“沉于水”的大致时间了。此亦可由颜悦道于万历二十七年(1599)使人泅水取碑而得到印证。有碑必有庙。故最迟在明万历间,诸冯村就已经有舜庙了。
   此外,《小引》还记载了康熙年间重修舜庙的有关事宜。据石民公称,此次“欲重起虞帝殿”者是王汝审。汝审,名沛慎,为任庵公(王钺)之犹子。据《诸城相州王氏族谱·续大传》称,汝审父王锡“善治家,以产雄一邑”。而汝审“天性善施与”,“有以急难事告者,不惜倾囊倒箧以相济,挥斥数千金缘手辄尽”。这样说来,则王汝审既有经济实力,且又“善施与”,并“弹琴鼓《南风》,怆然怀古”,完全具备重修舜庙的条件。惜天不假年,汝审于康熙三十五年(1696)二十八岁时即因病去世。不过,从石民公作《小引》时汝审尚健在的情形来看,其“欲重起虞帝殿”的愿望应是实现了。换言之,清康熙三十五年(1696)前后,诸冯舜庙是有过一次重修的。再从《小引》中“朴凿丹 ,尚与王子共之”的话语来看,石民公也应是参与了舜庙的这次重修。此后,道光二年(1822)诸冯舜庙又有过一次重修(见道光《诸城县志·总纪》)。1937年的最后一次重修,即韩复榘题“允执厥中”匾额以赠的那次,便是在道光二年重修的基础上进行的。再后十年,即1947年,庙被建为小学,匾额做了小学生的课桌,神像尽被请出。又晚至1974年,诸冯一带爆发洪水,村址被迫西移里许,不久庙亦被毁。庙内原有石碑一通(当是后来重修时立的),先是被置于附近河汊之上当做便桥,后来河汊淤死,碑亦沉于淤泥之中。至笔者1997年10月赴当地考察时,所有遗迹又已“荡然无复存者”。
   以上是对石民公《重建虞帝殿小引》的初步解读。应该说,此《小引》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见到的最早的有关修建诸冯舜庙的文字。而且,《小引》虽仅324字,而其文化蕴涵却极为丰富,文献价值也很高。实宜刊石立于今之舜王公园,以为诸城舜文化之永久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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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杰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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