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宋翰林图画院画家

编者按：  
    《清明上河图》是一幅反映北宋京城风貌的风俗画。画家张择端利用毛笔和墨汁，以散点透视的绘画技巧，准确的几何比例，为中国绘画树立了典范。
    我市青年画家王大海集多年书画研究和民俗调研之功力，不但从艺术学的角度解读《清明上河图》，还从翰林故里东武(今山东诸城)及东京汴梁(今河南开封)民俗角度剖析之，并用通俗易懂、生动活泼的语言加以论说，从而使我们进一步走近《清明上河图》，共享这份国宝艺术大餐。
    为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张择端，了解《清明上河图》的内容细节，本报自本期开始连载《走近<清明上河图>》，敬请关注。
题跋
    《清明上河图》经历了八百余年的层叠积累，历经宋元明清历朝皇室及专家的认可成为世人皆知的国宝鼎作。其作者张择端仅见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清明上河图》卷后尾纸上的金人张著题跋：“翰林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人也。幼读书，游学于京师，后习绘事，本工其界画，尤嗜于舟车、市桥、郭径，别成家数也。按《向氏评论图画记》云：‘《西湖争标图》、《清明上河图》选入神品，藏者宜宝之。’大定丙午清明后一日燕山张著跋。”
    1186年，金人张著在《清明上河图》后留下的这一段题跋，这是已知最早的关于《清明上河图》的文字记录。在此之前，几乎没有关于张择端的记载。张著，字仲扬，金泰和五年(1205)授监御府书画，是个专门鉴定书画的行家；他提到张择端的职位“翰林”，当指宋徽宗时期宣和画院里的翰林待诏，是皇家的职位较高的专职画师。“东武”，即今山东诸城，历来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
    诸城是一块文化宝地，历史悠久，名人辈出。早在5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已有先民在这里定居生活、繁衍生息，境内呈子古文化遗址足资证明。春秋时，鲁庄公二十九年(前665)鲁国大夫季孙行父在这儿建诸邑。后迁邑于东武城。隋开皇十八年(598)，改东武为诸城，沿名至今。
    历史上，诸城一直是郡、州、县、市治所，为历代的名城重镇。智慧、勤劳、豪爽的诸城人在这块富饶广袤的土地上，世代耕耘，创造出了诸城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宝库增添了累累珍品。境内发掘出世界最大的鸭嘴恐龙化石、国内罕见的蛋壳黑陶高柄杯及战国时代的编钟、鹰首提梁壶等文物。上古明君虞舜、春秋七十二贤之一公冶长、西汉累官至大司徒的政治家师丹、宋代著名金石学家赵明诚、现实主义画家张择端、明代与海瑞齐名的邱月林、清代文学巨匠丁野鹤、“浓墨宰相”刘墉、礼部右侍郎窦光鼐皆为东武人也。
界画
    界画在中国画的大家庭中，是个富于特色的画种。它最早是以所表现的对象命名的。在东晋顾恺之的《论画》中，第一次出现了“台榭”的说法。在唐代它又被称为“台阁”、“屋木”、“宫观”等。到了宋代郭若虚的《图画见闻志》中，才有了“界画”一词。这是以其绘画特点命名的称谓。像这一类称谓还有“界笔”、“界作”、“界划”等。这些称谓稍异，但内涵则实同。
    界画将我国古代富于民族特色的各类建筑作为主要表现对象。封建帝王的宫苑、僧侣道士的寺庙，文人雅士的馆轩，地方豪富的宅院、市民百姓的屋宇，以及桥梁、盘车、舟船等，古代能工巧匠的智慧和创造，都一一展现在画家的笔下。
    界画的主要特点，还在于它借助于界尺来画横竖线条，依靠界尺画出的线条平直匀整，可以使建筑形象具有严谨工巧的美感。它最早是建筑工匠使用的绘图方法，后来为画《家所借鉴、发展，成为一种绘画技法。
    界画可以表现建筑的造型、结构、布局和色彩的美感，使人们得到艺术享受。沿着它发展的足迹，我们可以饱览历代建筑师用汗水和智慧熔铸的一块块璀璨夺目的晶石。同时，界画还反映了当代帝王、贵戚以及市民百姓的活动。它向人们展示出一幅幅丰富多彩的生活画卷。古代的界画以生动的笔墨，准确的造型，反映我国古代建筑艺术的发展和社会生活的变化。它是一个雅俗共赏、独具魅力的艺术门类，同时，又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一般文人画家贬视界画，认为它“匠气”。张择端初学界画，后来超越界画，擅长画舟车、市桥、郭径，这就给画好风俗画打下了基础，终于有了登峰造极的造诣。《向氏评论图画记》未见流传，也未见著录，但它评《清明上河图》为“神品”则是最高等级的评语。关于《清明上河图》创作年代，有两种说法，一是画于北宋时期，二是画于南宋时期。追忆昔日汴京盛况而作，而宋朝界画的繁荣和发展，是与统治阶级的鼓励扶持分不开的。宋朝一建立，宋太宗对界画就给予关注和重视，将界画家列为能获得画院内最高待遇——待诏的六种人之一。界画不但是画院的考试科目，也是必修课。因此，画院内有相当一部分画家都能进行界画创作，像张择端、李唐、刘松年、马远等，都达到了一定的水平。所以，南宋邓椿发出了“画院界作最工”的赞叹。有的统治者也能画界画，像宋徽宗赵佶作《瑞鹤图》，其中的宫阙，描划细秀，功力不凡。
    明李日华《味水轩日记》所载，当时有一幅《清明上河图》，文绫上有金章宗的一首诗：“我爱张文友，新图妙入神。尺缣该众艺.采笔尽黎民。始事青春早，成年白首新。古今披阅此，如在上河春。”诗中说，张择端另有名“文友”，他画《清明上河图》是年轻时就开始动笔，到白发苍苍时才完成，中间经过几十年时间，这是关于《清明上河图》的另一种记载，但至今未见文中所载原件，给世人一个未解之谜。
    关于北宋时期编纂的《宣和画谱》刊载当时画家231人，收录各种画名6396幅，却没有张择端，也没有《清明上河图》。这是为什么呢？有人怀疑记载有误，倒是明代陆完在此图跋语里说得好：原来《宣和画谱》是在蔡京当政之时编纂的，这个以派划线的巨奸奉行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派性路线。苏东坡、黄山谷都是在书画艺术上极有成就的大师。由于与蔡京政见不合，都被排斥在《宜和书画谱》之外，何况小人物张择端。由此可见张择端人品正直，不是蔡京一党的小人，而《清明上河图》也绝非媚上邀宠之作，但国宝级的力作是遮不住后世人的视线的。如今历经近千年的上河图已是全球瞩目的东方艺术之鼎作。地灵人杰的东武育润了张择端，而人才济济的北宋翰林院又造就了国宝级《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连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