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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尽美的红色故事(二十四) 交锋

2021-07-30 15:30:37 来源:
  李小怡 李霞 李晓 
  1920年11月21日,“励新学会”在济南成立,邓恩铭担任学会的庶务,王尽美与陈汝美担任编辑主任。学会规定在每个礼拜天的上午九点召开一次学术谈话会,会议由轮值主席主持,轮值主席由参会人员临时推选。 
  这个礼拜天的学术谈话会由王尽美主持,他把“论当前的师范教育”作为谈话会的谈话议题。 
  他先结合自己在一师的学习体会,谈了对师范教育的一些看法。他以为师范教育除了让学生获取知识外,还要培养学生应对环境的能力和创新精神。如果学生不具备这些能力与精神,等他们毕业后走到社会上实行起移风易俗事业的话,势必会陷入万恶社会的漩涡里,并被其同化。 
  他不禁感慨地说:“现在的师范教育脱离了社会实际,纯粹是为教学而教育,导致了许多优秀学生虽有满腹经纶,在实际教学中却发挥不出来,结果为学生所不齿。” 
  他提倡教育要联系实际,根据师范生的职业特点合理设置课程,要从需要出发,注重对社会的实践。他还呼吁在座的会员要利用年假、伏假的时间,对乡村教育、社会风俗等现状进行详细调查与研究,写成报告,作为进行教育研究的第一手资料。 
  王志坚听了王尽美的发言,拍手叫好道:“瑞俊说得一针见血、切中时弊,我完全赞成他的主张。” 
  他建议王尽美尽快把这些观点写成文章,“这将是一篇抨击当前师范教育的战斗檄文,我要把它登在《泺源新刊》上,向那些顽固守旧分子发出挑战。” 
  《泺源新刊》是省立一师的校刊,1920年10月1日由学生自治会开办,以研究教育为主要内容,王志坚担任该刊主编。 
  《泺源新刊》的编辑陈汝美担心地说:“学校的那些顽固派不会允许刊发这样文章的。” 
  王志坚不屑一顾地说:“只要瑞俊能写出来,我就有办法刊发出去!”他又满怀豪情地说道,“我们要让它像匕首一样刺向那些守旧者的麻木神经,让他们在疼痛中觉醒!” 
  王尽美很快把文章写了出来,题目叫《我对师范教育的根本怀疑》。在王志坚据理力争下,文章终于得以在《泺源新刊》十号、十一号、十二号期刊上连续刊载。 
  文章一经刊登,便在一师引起强烈轰动,学校师生们争相传阅,很快就引起了一场大争论。 
  王志坚还拿着文章向全班同学朗读:“在这两年半的期间里,我也常常扪心自问,王瑞俊你不是学习的师范吗?你在教育原理上得到了怎样的知识?现在的乡村教育又是怎样?平民教育要怎样去提倡?到底什么是教育,什么是新教育?教育的目的在哪里?教育的方法是怎样……啊呀,惭愧!我哪能解答上来啊。”他读到这里,向同学发问道,“哪位同学能够回答出这些疑问?”他见没有人回答,就激昂地说道,“你们为什么回答不出来?这正是这篇文章价值之所在!它既是要求改变师范教育现状的呐喊之音!又是对那些漠不关心社会的书虫们发出的一声惊雷!” 
  这时,伦理老师走进了教室,他见王志坚正在教室里宣扬这篇文章,就怒不可遏地斥责说:“这是一篇反动的文章!它不但违背伦理道德,还信口雌黄丑化我们一师。”他接着又批评王志坚与王尽美沆瀣一气,不但自误前程,还让一师名声扫地。 
  王志坚本来就很反感这个思想迂腐的伦理教师,见他出言不逊,就气愤地反驳说:“这篇文章既没有违背伦理道德,也没有丑化学校。相反,它一针见血,直击我校教育之弊端,发人深思,振聋发聩,将极大地促进我们学校教育制度的改革。” 
  在王志坚与伦理老师进行激烈交锋的同时,王尽美也在学监办公室与徐主任进行着交锋。 
  徐学监拿着一份刚发行的《泺源新刊》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办公桌,恼怒地训斥着王尽美:“这就是你写的好文章吗?纯是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给一师抹黑!” 
  王尽美义正辞严地反驳说:“学监大人,请您指出文章何处诋毁学校了?又如何无中生有了?” 
  徐学监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就怒不可遏地把报刊抛向王尽美说:“你自己写的文章,难道你不知道吗?真是岂有此理!” 
  王尽美刚要进行反驳,却被从地上拾起报刊的班主任拽住,他说着:“徐主任,您息怒。我们拿回去好好看看,对于文章中的那些不实之词,立马予以改正,并登报加以澄清。”拽着王尽美就赶紧往外走。 
  徐学监怒气未消地冲着已经走出办公室的王尽美大声咆哮道:“学校一定要对此事严肃查处,绝不姑息!” 
  从学监办公室出来,班主任责怪王尽美太意气用事,为什么不向学监主任认个错,表现出知错就改的诚意。 
  王尽美不服气地说:“我本来就没错,你们让我承认什么?这篇文章哪一件写的不是事实?只是面对众多的事实,人家看了不说,我把它们说出来而已。” 
  班主任训斥他说:“你不要太意气用事,你想到你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他们会借此开除你的!” 
  王尽美激动地说:“我又没说错,他们凭什么开除我?” 
  班主任气恼地说:“我不与你争辩!你回去必须要写出深刻检查,这样对你好。” 
  当王尽美回到教室时,伦理老师已经被王志坚气走了,同学们围过来关心地问王尽美:“学校对你是什么态度?”。 
  王尽美满不在乎地说:“让我写检讨。” 
  王志坚关切地问:“你答应了?” 
  王尽美故意说:“为了不受处分,怎么能不答应?” 
  王志坚气恼地说:“你写了检讨,不就等于承认你写的那些事实都是无事生非了?” 
  王尽美坚定地说:“我不但要写,还要写一篇大文章。我们虽然对师范教育产生了根本的怀疑,但怀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是想把它一棍子打死,而是想开出一方给它治病的良药,找出一条正确的出路来。我要写一篇让整个济南教育界都能从中看到教育出路的文章。” 
  王尽美面对顽固守旧势力,不但无所畏惧,反而愈战愈勇。在1921年元旦的前夕,又在《励新》上发表了《山东的师范教育和乡村教育》,为革新山东教育发出一记宏亮呐喊之声: 
  “山东的乡村教育,不是没有发达的希望吗?我以为要想发展山东乡村教育,非先改造乡村教育命脉的初级师范教育,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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