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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

2013-06-13 08:48:40 来源:综合
 村头路边,有一盘丢弃的石磨,呆在那里好多年没人动。出去散步时,总爱在上面坐坐。现在农村人家已没了石磨,可上去三十年光景,每户人家都要安一盘磨,要是没盘磨,那简直就不象个家。磨是一定要安排在院子的西侧,听老人们说,井是青龙,井要打在院子的东侧,磨要安在西侧,这是不能改变的。   


    老人们对磨都有一种特别的敬畏,每次要移动磨时,都要蒙一个红包袱,还要烧些纸钱。过了新年第一次用磨时也一定要烧纸钱。那时每家每户的吃食都是用石磨磨出来的。石磨转动起来那轰轰隆隆的声音,直至今天仍然记忆犹新。它有时低沉,有时高亢,有时细腻,有时嘹亮。就象在唱着一支欢乐的歌。其实自打我记事村里就有了机器磨坊,用一台柴油机拉着,多数时候是磨麦子,有时也磨玉米。可那是收费的,为了省几毛钱,大部分东西还是要用石磨来磨。要知那时一个壮劳力干一天的工才不到两毛钱。


    在我的记忆里,多数时候是妈一个人在推磨,那时我还小,帮不了妈,爸爸和姐姐要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所以推磨的活就落在了妈身上。妈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在我的记忆中妈一直是留着齐耳的短发,人们都管这种发型叫披毛,名字实在不美,也不知是谁起的。推磨的时候妈总是低着头,一边推还要一边扫,怕磨出的东西从磨盘上滚落到地下。推煎饼糊子的时候要一边推磨一边刮糊,眼睛也不能离开磨。妈有时也会抬一下头,呼一口长气,仿佛所有的疲惫通过这一口长气会全部呼出体外。再用手撩一下头发,这时我便会看到妈额头上那些细碎的汗珠。

 

 妈推磨时,我就在一边耍,有时还还要跟着妈围着磨转。也会拿起笤帚在磨盘上扫几下,可是我总是帮倒忙,会把磨好的面呀什么的用笤帚带到地下。妈这时便会沉下脸说“上一边耍去,别在这里赶摞摞”。妈自己推磨多数是磨小豆腐,那时鸡鸭鱼肉吃不起,小豆腐便是家里最好吃的菜了。那个年代豆子也不多,泡上一碗豆子磨一磨,再多使些菜,就能做大半锅。做出的小豆腐是黑呼呼的颜色,不像现在吃的小豆腐,颜色都奶白色的。就算那样吃起来也觉得特别香,要是磨煎饼糊子可就费事多了,一次要推两三个小时的磨。每到秋后天气凉爽了以后,磨煎饼糊子的就多起来,因为这个时候摊好的煎饼就能放的住了,天气热的的时候煎饼容易发霉。因为怕误了白天干活,所以磨煎饼糊子的活都是晚上下半夜干,姐姐比我大十三岁,都是由她和妈两个人推,我直到十岁时才能帮忙推一会。推完也就明天了。妈顾不上吃饭便要收拾着摊煎饼,最怕阴天无风的时候,那时住的土打墙的房子,空间很小,一到天气不好便透不出烟,妈经常让烟熏的睁不开眼,泪水直流。


    石磨用久了就会钝,磨东西就慢了,也磨不细。这时便要请石匠来“掺”磨,我也不知“掺”字怎么写,姑且代之。在我的印象里,掺磨的都长的很壮,那么沉的磨也搬的动。身上背一个肩搭子,里面放着掺磨的工具。走街串巷的吆喝“掺磨来,掺磨来”。家里要是请了掺磨的,我也就没心出去耍了,总是想看看磨是怎么掺的。可是爸妈都叫我离的远点,怕飞起的石屑伤着我。我爷爷就是看掺磨的时候被石屑伤了一只眼,后来那只眼失明了。有了爷爷的教训,我也就很听话,总是隔的远远地看。现在石磨早已走出了人们的生活,掺磨这个行当也就随之消失了。


    我没有去考证石磨有多长的历史,我想也许有一千年以上甚至更久远。它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永远地走出了我们的生活。被丢弃在一些无人问津的角落,没有人会去想它们会不会忧伤寂寞。也许它们并没有感到忧伤寂寞,只是在静静地看着这日新月异变化着的世界,回忆着自己曾经的辉煌。只是不能再唱那支快乐的歌,我想总会有些失落。正是这一盘盘石磨,它磨出了多少香甜可口的饭菜,又磨走了多少艰辛酸楚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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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杰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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