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9日,襄阳籍学生袁涛单方面宣布退学。这一天,他在网上发表文章《再见,“自由而无用”的复旦》。他是复旦大学史上,第一个因“看不起学校”而退学的学生……袁涛退学事件至今,学校主要领导并未在意此事,也未发表过言论。
堂堂复旦学子敢于“炒掉”学校,这的确甚为少见,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他宣布退学的理由:看不起学校。袁涛对母校“口诛笔伐”言辞犀利,是复旦有名的“刺儿头”。从校长、老师到学生都被他批评了个遍。他就像牛虻一样,发现问题就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袁涛曾把大学看成“天堂”,思想自由,学风严谨,氛围浓厚;学生专心读书,相互交流;老师对学生负责,专注教研,而进入大学后骤然发现理想与现实间的差距太远。他化身为反抗母校、反抗大学的“刺儿头”,食堂的筷子腐了,他反映了很多次,食堂就是不换。他在网上发帖声讨,第二天,食堂悄然更换了筷子;他为不相识的生病的校友募捐超过30万。从筷子事件、募捐事件到插班生事件,袁涛通过网络表达意见,捍卫更多的是他人的利益。
客观地说,袁涛是一个有着公共意识的青年学生,这是较为难得的。他所批判的老师不负责,乱给分,抨击大学学风沦丧,讽刺“有的老师读的书还没有写的书多”等这些现象不仅在复旦存在,在其他学校也有。他的批判并未脱离事实,只是他的方式让很多人难以接受。为此,他还受到了复旦校园广播的公开“讨伐”。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距离大学愈来愈远,大学里存在种种弊端也是事实。华中科技大学校长根叔曾说:“母校是什么,是我们一天能骂八遍,却不允许别人骂的地方。”看不起学校的学子并非只有袁涛,对母校的种种不足可以批判,没有一所大学是被批评垮的,大学当然也需要反对的声音,但用退学的方式抗争并不可取。
我不认为袁涛是个思想偏激的人,他只是言辞激烈,向大学“宣战”的方式不对。有批判精神的大学生是值得鼓励的,而需要明确的是,用退学的方式只会让自己陷入退无可退的境地。《潜规则》作者吴思说:“我们常常责怪于‘体制’,体制内的人责怪它,体制外的人鄙视它。有人试图打破体制,也有的人试图进入体制,扬言要打破体制,必定先进入体制。”
不是几个学生退学、发几篇帖子就能革除大学弊病的,选择继续在大学里深造,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和个人能力,岂不是更有资本与大学弊端作斗争吗?单靠退学的方式,虽然能够引起一时关注,实际上却是输得一无所有。尽管很看不起大学,对大学失望至极;尽管在大学上课还不如自己看书;尽管大学弊病丛生,一天想骂一百次,可这些都遮蔽不了读大学的意义,更不是退学的理由。要知道,安心读完大学并不是向大学弊病妥协,而是积蓄改变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