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光
初见中草药,尤其是一些长在树林间、田野里不起眼的一些“草”也能作为药用来治病,我心里充满了好奇,不用说也带着点疑惑。虽然上学时从书本上也知道张仲景、李时珍、华佗、扁鹊等有名的中医,但总认为那是古代的治疗方法,现在盛行西药治病,所以对中药有点敬而远之的态度。直到有一次接受了中医的诊疗,自己从中切身体会到了中医药文化的博大精深,认识到其中中华民族的智慧和文化精髓。
1986年夏季的一天,我正在交通局二楼会议室开会,突然间觉得脖子转动有困难,再过一会,腿又有点不对劲,于是提出自己要上医院检查下,局长当时就安排两人和我去了人民医院。医生听我说了症状感觉后,立刻确诊为急性风湿热,接着就办理了住院手续,做了皮试后挂上了青霉素吊瓶,当然还配有其它药物。住院第五天我正挂着吊瓶,出现脖子红、呼吸不畅的症状,旁边床位的患者紧急呼来医生,经检查说是青霉素过敏。后来才知道不同批次的青霉素会有些不同,应当换了不同批次的药后先做皮试再用药。医生又给我换了红霉素及其它药物,一个月后我回了趟交通局,大家一见面就说我胖了,虚胖,说是打激素打的。我一听加之此前的青霉素过敏心里就有点害怕。
这时,有同事提醒我没找中医看看?说中医治疗风湿热有独特的功效。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中医院张绪培院长。我下乡的地方就是张院长的老家,而且和张院长的小舅子一块当过民办教师。我也见到过张院长给别人看病,那时中医院在城关医院门诊部营业,条件相对简陋。我生病时中医院已搬迁到东关大街。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来到了中医院。
张院长见了我先是一愣,当明白是我生病看医后,张院长先让我静下心来,对我讲了中医望、闻、问、切“四诊”要点,然后详细询问了我的发病原因、现在身体感觉以及治疗用药等情况,又神态专一地给我平脉,说通过切脉可以得知我身体状况及心理活动,又查看了我的舌苔。随后说出我现在的病情状况,并说急性风湿热要用“清热解毒法”治疗,我不懂什么治疗法,但张院长说的病情状况完全符合我身体的实际情况,再看到张院长热心接待患者,认真倾听患者述说,耐心询问患者病史,专心进行“四诊”,精心搭配用药,详细交代注意事项,不厌其烦地解答患者疑惑的职业情怀,通过交谈又得知张院长擅长风湿免疫性疾病的治疗,当时就决定在中医院治疗。而且就在那次诊断后,我记住了正常人的舌苔是“淡红舌,薄白苔”,直到现在我或朋友每有不适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说观察下舌苔,弄得大家都说我改行做中医才是。
在中医院治疗无需住院,每次张院长给我诊断后,去做一个血象化验,然后开一个疗程七天的中药回去煎服,还搭配点中成药和西药药片。当我看到中药里有蝎子时,心里有点打怵,张院长笑笑说这叫以毒攻毒,放心服用吧,并细心地告诉我什么时间用药。每一个疗程结束后,我再来医院时,张院长都是像第一次接诊那样认真地平脉、看舌苔,详细询问身体感觉和生活饮食情况,然后做血象化验,并在原药方上加减用药。一个月后,我各方面感觉正常,就回单位上班了。但五天后,张院长一个电话打到了交通局让我去趟中医院。我去后,张院长很严肃地对我说,风湿热是个慢性病,很顽固,要治就要一次性除根治疗,否则留下隐患再复发治疗就很难了,并接着给我平脉、看舌苔,让我去做了血象化验。张院长拿着化验单对我说,你虽然感觉身体好了,但从化验结果看血象还是高,说明有炎症,你的病还未痊愈,需要继续服药治疗,并且特意开了一味他研制的药丸。我当时听了以后大吃一惊,深感自己太大意了,若不是张院长追我回来,以后身体真会有大麻烦,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又过去了一个月,自我感觉良好,血象也不高了,这下放心了。但有了上次经验,我服完药后对张院长说,现在可以停药了吧?张院长看了看血象化验单,又再次给我作了诊断,然后笑着说恢复得不错,不过根据我的行医经验,建议你再服用一个月的中药,这叫巩固治疗,防止风湿热这类顽固性病症发生病情反弹。同时张院长对我说你连续服了这么长时间的中药,怕你的胃负担过重,先停药一个礼拜,七天后你再来取药。这时的我已经完全信服张院长了,于是一个礼拜后又连续服了一个月的中药,这次没有中成药和西药药片。而且这一个月内每次化验都没有出现血象高的情况。
直到这时,张院长才对我说,你的病可以说是去了根,痊愈了,可以安心上班了。同时对我今后饮食起居穿衣及工作强度等方面提了几点注意事项,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以说,我想到的,张院长都想到了,我没想到的,张院长也都替我想到了,把身体交给这样的医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事实也果真如此,几十年过去了,风湿热没有再来找我麻烦。
后来,单位同事有这样那样的病,我都现身说法,介绍他们找张院长诊疗,而且效果都不错。
直到现在,我仍然怀念张院长的医德医风,怀念那段仁心仁术、药到病除的经历,也由此与中医院结下了一段不解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