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田园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没有纷争,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没有打扰,内心清静,陶然自乐。然而俗事纷杂,世无净土,只能苦中作乐,闹中取静。
门前有点空间,用水泥预制柱围起来,填满土,便成了一小块菜地。种点韭菜,栽几棵葱,或者种点丝瓜、南瓜,都是可以的。年初,堂妹从内蒙带回来贝贝南瓜的种子,送给了我一些,我试着种下去,没过几天,秧苗破土而出,秧蔓不断延伸。用绳子将秧蔓吊起来,秧蔓顺着绳子爬到窗棂。开黄花,结绿果,作为绿植,可以养眼,作为果实,值得期待。
南瓜的生长速度是惊人的、看得见的,可以说是日新月异,每天都长大一点。小的时候淡绿、嫩绿,渐渐地成了深绿、暗绿。长到一定阶段,剪掉顶部的须头,俗称“打头儿”,以防秧蔓继续生长,让养分贮积在南瓜里,使果实更加丰润、充盈。
上班前、下班后,我总要在南瓜前驻足良久,相看不厌,如同初识。仔细想一想,人还不如一棵南瓜幸福,有充足的水浇灌,每天都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无须思虑过多,只须开花、结果,顺自然而生,任秧藤蔓延。南瓜若为人,想必有徐霞客、唐伯虎一流的人品吧,狂放不羁,才华横溢,率性而为。
南瓜开的大黄花像个大喇叭,娇艳大气,非常好看,让人目不游移。蜜蜂振翅而来,忙忙碌碌;蝴蝶翩翩起舞,时来时去。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看见蜂蝶的忙碌,想起人生劳役,不胜感伤之至。
夜间消夏,坐在门外,凉风吹拂。借着灯光,看见南瓜的叶片摇动,躲在叶片后的南瓜若隐若现,像个捉迷藏的“贝贝”。贝贝南瓜,这名字起得好啊,灵动可爱,活泼调皮,让人怜惜,令人品味。月初月末,想起李煜的词,“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若把绳子系在月钩上,南瓜会不会爬上去呢?若遇三五之夜,月色如银,万里一碧,不禁襟怀旷荡,想起唐明皇和叶法善游月宫的故事。若南瓜藤能爬到广寒宫的桂枝上,我们也可以顺藤摸瓜,到月宫走一遭,看看素娥,听听仙乐。
有诗是这样赞南瓜的:藤攀棚架绽黄花,乡野庭园喜种它。待到暑秋结硕果,形如磨状色橙瓜。终岁不闻米饭香,南瓜果腹半年粮。休嫌外表平常色,内里金黄总发光。南瓜熟了翠绿皮,硕果丰盈颜色齐。秋风送来幸福味,品尝满口是甜蜜。南瓜呀,亦菜亦粮,可观可赏,可颂可诗,营养丰富,难能可贵。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极尽视听之娱,信可乐也。世间万物,足可释怀,一咏一觞,可诉幽情。贝贝南瓜,也可赏心悦目,感之悟之,令人心旷神怡,脱俗超尘。
(作者单位:市地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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