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年前,苏轼“释舟楫之安”而“服车马之劳”,从“灯火钱塘”的杭州来到“寂寞山城”密州。这一年,苏轼时年三十八岁,胸怀“致君尧舜”的理想,既有“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豪迈,也藏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柔情与深邃。在北宋都城汴梁,苏轼与王安石政见上的分歧,如同冬日里的一场骤雪,虽寒冷却也纯净,为了远离朝廷纷扰,他自请外放,以期在更广阔的天地间寻找心灵的归宿与理想的实践。
有人说,苏轼在密州时期的文学创作是最纯洁、最洒脱的,因为这时候的苏轼尚未受到“乌台诗案”的影响,也才有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样的千古名篇。密州之行,对于苏轼而言,或许正是一场心灵上的“问天”之旅。远离了朝堂的纷争,他得以在密州的青山绿水间,寻得一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省。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被党争束缚的政客,而是化身为一位真正的词人,用他那颗敏锐而深邃的内心,去感受密州的山山水水。在障日山,他说:“莫教名障日,唤作小峨眉。”在与友人的书信中,他写道:“南山有佳色,无人空自奇。”终于,他对密州的认识从“寂寞山城”转变为了“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让苏轼笔下的密州也有了江南之景。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他在密州狩猎的场景,不仅展现了他不羁的豪情,更透露出他渴望有所作为,为国为民的壮志情怀。在密州,他师法盖公“贵清净而民自定”之法,休养生息;又积极抗旱灭蝗,兴修水利,赈济灾民,以实际行动诠释了“用舍由时,行藏在我”的古代传统士大夫精神。
密州之行,更是苏轼人生哲学的一次深刻体现。面对仕途的坎坷与生活的磨难,他选择以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去面对,将人生的风雨视为修行的一部分。“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他的这种豁达与乐观,不仅影响了他个人的命运轨迹,也深深感染了后世无数的心灵。就像他在《超然台记》开篇写的那样:“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苏轼。
通讯员:王晓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