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勋
初秋的田野,一片绿色的海洋,高高挑在枝头上的喜鹊窝,远眺,像一叶若隐若现的扁舟,在起起伏伏的绿浪间,飘摇,盘桓。沟壑顺着山势,扭动腰肢,蛇一样蜿蜒而来,两岸绿树掩映,鸟语啁啾。一溪山泉,在挨挨挤挤的草丛里,悠然穿行,淙淙的流水声,婉约,清幽,像来自大山筋骨血脉的天籁。
开阔的地方有一湾清亮亮的碧水,白云倒映在水里,游鱼在云端嬉戏,浩渺而悠远,荡着万千旖旎的风光。
大田里的玉米,整齐有序地站在一起,怀抱着苍绿的玉米棒子,玉米须有些干枯,自然而然地自顶端纷披下来,像女孩儿的刘海儿搭挂在饱满的额头。
玉米花并不漂亮,却高傲地挺立在秋风里,秋风拂过,灰白色的小花扑簌簌落下来,挂在叶面上,很安静,不发一语。
沿山坡铺展而来的花生,绿意盎然,绿是老绿,已有瓜熟蒂落的成熟态势。土地下面是白生生的花生果,温润饱满,弯腰撅腚薅一棵出来,花生果的甜香伴着泥土特有的腥,袅袅浮起,让人感觉到依偎在大自然怀抱里的爽心惬意。
双手捏开一个,裹着浅红色外衣的花生仁就落在掌心里,让人口舌生津,唇齿留香。
地瓜的土坯房已经炸开长长的裂纹,一抔泥土,无法裹住它已经长大了的身躯,它还要生长,挣开了束缚它的泥土,从缝隙里,可以看见它光滑红润的肌肤,充满着烈焰般的青春梦想。
地瓜蔓交错延伸,如伞的叶片挺立着,优雅而高傲,逢有雨来,滴落在叶面上,刷拉拉一片响,如环佩叮当,激情飞扬。叶片经了雨水润泽,愈发碧绿,是惹人眼眸的水灵灵的绿。
雨过天晴,躲在草丛里的蝈蝈吱吱嘎嘎叫起来,静谧的田野突然一阵躁动,不知名的虫子也唧唧叫着,中气十足,好像有意无意地比赛着谁的嗓门大。
阳光正好的中午,蚂蚱跑到地堑或路边上晒太阳,静静地趴着,任由热辣辣的阳光泼洒下来,它们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很享受的样子。
沟壑两边,是一大片槐树林,挨挨挤挤,密不透风。槐树多刺,家乡人称之为棘子树。初秋明媚的阳光里,棘子虎安静地趴在叶梗上,浑身碧绿通透,让人很难从茂密的枝叶间把它分辨出来,这是小精灵们适应自然环境保护自身安全的生存之道。
老农扛着锄,戴着斗笠,悠闲地行走在纵横交错的阡陌上,有时蹲下来看看庄稼,一地成熟的喜悦;有时抬头看看天,一朵白云飘在瓦蓝的天空,一群野雀嘎嘎地从白云边飞过,老农笑了,今年又是丰收年。
满坡的庄稼日臻成熟,丰腴饱满;花草树木,苍翠欲滴,意境悠悠,秋风穿过绿色的屏障,浓稠的清香弥散开,醉了岁月,醉了父老乡亲。
(作者系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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