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荣
过去,一到夏天,庄户地里的男人们也都换上了凉鞋,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自制的“呱嗒子”凉鞋。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这种用塑料做的、鞋面镂空透气的“呱嗒子”凉鞋有个好处———不怕水,不用脱鞋就能把脚上的泥冲干净,倒也适合庄户人穿。“呱嗒子”是庄户人自制的凉鞋,因为没钱买。一双普通的塑料凉鞋在商店里得两三块钱,那个年代,两三块钱对乡下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是舍不得的。就是狠狠心、跺跺脚买上双,门面门面,也穿不了几天,推小车、挑扁担、刨地,几天就挣断了,哪有钱再买新的?
买不起凉鞋,干活又不能赤着脚,咋办呢?有人发现了废弃在墙跟的小推车外胎,它不怕水还结实耐磨。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用剪子照着鞋子剪出了鞋底、鞋后跟,剩下的边剪成条当鞋帮。然而,底、帮、后跟有了,怎么把它们合起来呢?一没有胶,二不能缝。
走着坐着想,终于想到了用鞋砦子钉的法子。鞋砦子不到两公分长,带着棱,顶上还有帽,就把鞋砦子帽朝上、尖朝下,把帮、跟绾起来一一钉到底上,下面露出来的尖砸弯别紧就中了。钉完后一穿还将就,比穿着鞋凉快,比赤着脚强。不过,刚开始有点磨脚,穿几天习惯了就好了,庄户人的脚掌茧子厚、抗磨。但总归不是很跟脚,走起路来乱呱嗒。估计“呱嗒子”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呱嗒子,虽然名字难听,但它确实耐蹬、耐磨、耐穿、管用。试想,一千多斤重的车子它都能撑,百十斤重的人还觉着了吗?再怎么呱嗒也呱嗒不坏,土里、泥里、水里都适应。就是把鞋砦子磨没了,皮子还是好好的,再砦一砦还能穿,一双呱嗒子能穿两三个夏天,确实不行了就再钉一双,真是那个年代庄户地里男人们的好凉鞋。
后来,人们还用传送带做过,比用小推车外胎做的周正多了,穿着也相对舒服些。
呱嗒子,男人们走路、干活时穿在脚上,休息时就在水沟里、小河里摆动着脚一涮,基本就干净了,脱下来坐在腚底下抽烟、拉呱、下“五棍”。中午送饭吃不回家,吃完饭后就脱下来垫在头底下睡上一小觉,用处还真是不少。
“呱嗒子”凉鞋,耐蹬、耐磨,不怕泥水,适合庄户地里的男人们穿着,它伴着庄户人度过了那个艰苦的年代。
(作者地址:桃园片区石河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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