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森
自暮春始,我似乎就患了一种懒病,饭照样做,碗依旧刷,地仍然拖,只是大脑懒得去想,文字懒得涂鸦,以至于连一篇豆腐块的文章都没能凑出来。上班,下班,赶集上店,闲暇时追追十几年前拍摄的抗日剧,浑浑噩噩地虚度着光阴。日子一天天过去,突然意识到夏日来了。
夏日的来临不像春天那么低调,春天是在小草萌芽、树枝吐绿中悄然而至的,而夏天却是麦浪翻滚,树木葱茏,蝉嘶哑地鸣,蛙拼命地唱,时不时地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夏,似乎就是大自然毫无节制地宣泄,轰轰烈烈,宣泄到极致。
今年夏天多雨。老家马庄居民群里,当村干部的表叔崔玉祥按时转发着诸城雨量统计表。这几场雨,老家下得着实不小,统计数据显示,几乎每次都位列三甲。不知道南岭西坡的玉米是否已然茂密葱郁,不知道村前蜿蜒小河是否又秒变孩子们的天然泳池,村庄的上空是否又飘荡着孩子们的欢笑声,不知道在大雨过后,小伙伴们是不是又一头钻到南树林里,去拾蠽蟟龟。当然,我更担心上了年纪的父母,他们会不会不顾泥泞去菜园排涝,万一磕着摔着的该咋办。
端午前后,空中开始弥漫着麦香、艾香和粽香。我想起小时候的麦收季节,耳畔仿佛响起打麦场上碌碡压场的嘎吱声,依稀看到爷爷娴熟地用木锨扬着场,眼前浮现出打麦场上叔叔婶婶们忙碌而和谐的劳动场景。某日,妹妹敲开了我家的门,给我们送来了亲手包制的粽子,热乎乎的,咬一口,糯糯的,甜甜的,于是乎,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这个夏天,那个让老师们可以缓口气的暑期如约而至,暂别与刺头学生的斗智斗勇,无需批阅堆积成山的作业,可让嘶哑的嗓子暂停吼叫,可让疲惫的身心有暇疗伤。不管多忙多累,只要有个盼头,便是幸福的。
这个夏天,老婆退休,儿子毕业,一个回归家庭,一个渐行渐远。
一杯绿茶,一本闲书,一树蝉鸣,一池蛙叫,还有对亲人的几丝牵挂,兴许这就是夏的全部。
悠悠夏日,且行且惜。
(作者系潍坊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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