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洪喜
随着天气渐凉，吃小豆腐的人日趋多了起来。用铁锅馇熟的小豆腐，既是咱龙城百姓的家常便饭，也是我们舜帝故里舌尖文化中的一种美食小吃。
“要吃好饭，诸安二县”，这是公认的事实。传统意义上的“好饭”，主要是指煎饼加小豆腐。小豆腐为什么是好饭？很多饮食专家讲，大豆，是五谷杂粮之王，其营养成分和养生保健功能，大大高于其它粮食品种，甚至优于高能量的鱼、肉、蛋、奶等食物。人经常食用一些豆制品，对强身健体是大有益处的。而馇小豆腐用的蔬菜或野菜，其好处，那就更多了。
馇小豆腐，原料主要有两种，一是大豆，二是蔬(野)菜。
传统的制作过程是：将适量干豆粒放在簸箕里，扇出草渣尘土，挑出沙石土块，倒进盆里泡水六至十个小时，再用笊篱捞两遍，便可拿到石磨上去磨用来馇豆腐的糊糊了。
推豆沫糊糊的石磨一般都比较小，一个人就能推得动，推磨人一手抱着磨棍推，另一只手拿勺填磨刮糊糊。将泡的豆子全部磨完后，用清水冲冲磨膛，刷刷磨裙，枯燥无味的转圈游戏，到此结束。
再说菜，适合馇小豆腐的菜很多。常用的蔬菜，有白菜、萝卜、芹菜、芫荽、苔菜、茼蒿、方瓜、菠菜、空心菜、大头菜、辣菜叶子等。用野菜馇小豆腐的也不少，像荠荠菜、地菜、大小苦菜、云星菜、野扫帚、曲曲芽，都是馇小豆腐颇受欢迎的下锅菜。
用野菜馇出来的小豆腐，不光汤白味香，更重要的是绿色环保，利于食者养生保健。
馇小豆腐所用之菜，无论哪种，都要先摘净洗净，再用开水烫。等水冷却后，把菜捞出使劲攥挤两遍，放在菜板上，用刀切碎，再放在清水里浸泡一会捞出用手攥挤一遍即可。为防止糊锅，将菜均匀地撒在锅的底部，只等倒上豆沫糊子，便可烧火馇小豆腐了。
馇小豆腐，不同于一般的煮菜，“馇”小豆腐的过程像是看一台精彩大戏，剧情跌宕起伏，紧扣观者心弦。开始不能盖锅，敞着烧火。几分钟后，锅里的豆沫糊，如同火山即将爆发。整体往上鼓，越鼓越高，隆到一定程度，沸腾的豆浆开始从裂开的缝里往外窜，名曰跳浆。跳浆“危害”有二：一是能喷出锅外，污染锅台和地面，二是有可能溅到人的脸上和手上，造成烫伤或者弄脏穿的衣服。
为避免跳浆，要将大火减为中火，操起勺子不停地豁拉。让锅里的豆浆沸腾可以，不能狂跳。跳不跳浆，主动权掌握在主人手里，脾气再火爆的豆浆，也无可奈何，顶多挣扎十几分钟，便自动服软退缩。我们管这种状况叫“回锅”或“落滚”。这时，应换成小火，盖上锅盖。但锅盖要用勺子把撑出一定的空隙往外排气，否则有溢锅的可能。用文火再煮它十多分钟，就可以敞开锅舀着吃了。
以上所述，只是小豆腐的一般“馇”法而已。如果有条件，豆子里掺上部分花生米，煮豆腐时锅里放上几块猪骨头，馇出的小豆腐，会更香更好吃。
馇小豆腐，像是植在诸城人习俗里的一棵常青树，千年万载，长盛不衰。
尤其立秋这天，馇小豆腐吃就像五月端午吃粽子、正月初一吃饺子一样盛行。这些年来，尽管所有乡村农户和城市居民家里，磨豆沫糊子用的石磨都已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可人们馇小豆腐的热情依然有增无减。因为，代表先进生产力的电动磨豆机和豆浆机，早已昂首走进了千家万户，磨豆沫糊子更简单方便了。
家里没有磨糊机的，只要想吃小豆腐，去集市、早市和街头巷尾小豆腐叫卖处，买豆沫糊或者买馇好的小豆腐，应有尽有。
在注重饮食的诸城人看来，馇小豆腐是弘扬舌尖文化和满足民生口福的一种美味享受。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臧克家诗歌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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