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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山看戏

2020-09-09 15:53:30 来源:诸城新闻网
孙晋芳


  竹山每年都会举办旅游文化节,唱大戏是文化节的项目之一。去竹山看戏,也是一大乐事。 
  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雨淋,大戏台就搭在游客中心的大厅内;不用扛凳子背椅子提马扎子,戏台下早已摆好了安稳舒适的靠背椅;不用担心渴了饿了没地吃饭,游客中心的饭菜不仅是自产无公害,还是美味;不用担心无酒不欢,尽可就地品尝竹山自酿鲜啤酒、原浆酒,还可品尝到魅力独特的蓝莓酒;不必自带茶,竹山自生自制的金银花茶清香怡人;餐具桌椅等一应俱全,且是上乘;不用担心孩子哭闹缠人,猴子狐狸大象白鹅等电玩足够他们乐此不疲。喜欢挑战的还可投币抓布娃娃,享受抓中的惊喜和成就感。喜欢阅读的可去书架上挑选自己喜欢的读物,文学、艺术、烹调、栽种等应有尽有,摆设布局丝毫不逊色于有些图书馆阅览室。倦了困了,可在排椅上小憩,几案上瓶花静静相伴。 
  看戏之余,让人大开眼界的是可见识智能机器人自动送餐的神奇。那些女机器人个个窈窕美丽,端庄典雅。当她们端着火红鲜亮的小龙虾稳稳地站在你面前时,鲜有不惊喜动容者。坐在餐桌边还可观光。半人高的间壁上一盆盆兰花摇曳多姿,风情万种。抬头透过玻璃天窗可看见蓝天和掠过的飞鸟。眼睛倦了,可望向任意一个窗口,青山、绿树、蔬菜、庄稼、芳草地、红屋顶……会扑入你的视野。 
  有这样的环境,去竹山看戏,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尽可拖男挈女,扶老携幼看戏去。 
  我们去的那天是文化节的第一天,老远就听到依稀的音乐声。游客熙熙攘攘。舞台上的内容很丰富,雅俗共赏。相声、小品等都充满烟火气,包袱抖得恰到好处,令人捧腹,连孩子们都听得入了迷,笑得前俯后仰。那快板打得也真叫绝,时疾时缓,时高时低,时强时弱,原本呆头呆脑的竹片,在表演者手里竟像施了魔法似的,上下翻飞。吐字也像铜锅里炒豌豆,嘎嘣脆,字字入耳。古琴该是曲目中的阳春白雪了。演奏者一袭素净曳地长裙,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袅袅娜娜地飘向舞台。纤指过处,金声玉振,行云流水,清音袅袅,绕梁不绝。台下鸦雀无声。身心如浴清泉。还有清甜的女高音、极富磁性的男中音等,都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后来表演的是茂腔,那唱腔是儿时就熟悉的味道。环视一下,看戏的多是中老年人,个个凝神谛听。我知道,上了点岁数的人大多有着年轻时乡村看戏的美好记忆。现在听,既是享受,又是重温。邻座是一对夫妇,七八十岁的样子,头发都花白了,神色平静安详。老头可能是戏迷,熟悉剧情,嘴唇轻轻地动着,手指在腿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偶尔侧头跟老太太低低地耳语着什么。老太太娇嗔地瞅他眼,眼里却满是爱怜。演出间隙里,老太太拿出脚边的水壶喝水,眼角瞅着老头示意了一下。老头弯腰从椅子底下拎出一个布兜,解开系扣,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掏出花生来剥着吃,又把兜朝老头晃了晃,老头摇了摇头。这种默契打动了我。拖近椅子,跟他们搭讪起来。他们说年轻时就喜欢看戏。“年轻时,他是村里戏班的台柱子。”老太太朝老头努努嘴。“您老这么厉害啊!”见我佩服的样子,老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就是会唱两句。”然后指指老伴:“她才是戏迷呢。《王汉喜借年》唱了八场,她连着去听了八场。俺年轻时,还真是招识字班们上眼……”老头有些得意。“你就瞎吹吧,是六场。”老太太撇撇嘴。看他们这样有趣,我笑着说:“原来是戏为媒啊。”两位老人都笑着互看了一眼。 
  对村里的老人来说,能这样坐在戏台下看戏,机会是难得的,这种体验是坐在炕头上看电视无法比拟的。有些老人就像长在村庄里的大树,可能一辈子也没走出过村子,难怪他们说:“都送到家门口了,又是免费的,怎么能错过呢?” 
  小时候我也喜欢看戏,人声嘈杂中,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也只是凑热闹而已。如今戏词句句入耳入心,偶尔也会生出感慨来。戏如人生,唱出了人世的酸甜苦辣、离合悲欢;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绎着各自的精彩。戏又不如人生,千言万语唱不尽烟火人生的千般况味;人生亦不如戏,可随心所欲地改变情节结局。戏可以反复排练,人生却没有彩排,每一天都是正式演出。 
  戏里戏外,做最好的自己罢了。 
  (作者系诸城市龙源双语学校教师,诸城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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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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