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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往事

2020-07-17 11:17:57 来源:诸城新闻网
刘明芬


  很怀念那些收获的日子,甜蜜中带着酸。很怀念父亲,怀念那些耕耘的岁月。
  芒种如约而至,又到了麦子成熟的季节。麦粒饱满泛着金光,我的心中此起彼伏,翻腾着,如麦浪。
  在孩提的记忆里,麦收时节是我家最难忘的时光。
  芒种过后,开镰的日子到了。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无论是小道还是田野,都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来。这时候最怕下雨,都要在下雨前抢收。
  家家户户提前把自家的打麦场收拾好,打麦场是一大块村子边的平地,队里一家分一块用来打场晒麦。父亲整理好镰刀,杈子,木掀,大扫帚,簸箕等农具。母亲则早已备好了中午饭,午饭是要捎到田野里吃的。烤好的小干鱼和虾皮,馒头或单饼。我家那时就算是日子过得好点的人家了,别人家是咸菜,虾酱,玉米面窝头或粗粮煎饼。小干鱼和虾皮是父亲提前好几天去三里地之外的吕标集买的。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平时从未这样奢侈过,过日子得精打细算,这样的饭只有在麦收时节才吃的。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省吃俭用不能饿着自己的四个娃。准备好开水,一切就绪,等待割麦去。
  早早起床,开镰了,一家人挥动着镰刀,俯身弓腰在田野间,麦子顺势倒下。不一会,身后就是一溜整齐的割好的麦子。父亲不时地从麦行中站起来舒展一下身子,伴随着几声喘息。我们则不时地抬头看看望不到边的麦地。偶尔传来路边卖冰棍人的吆喝声:“冰棍”,我们对三分钱一根的冰棍直咽口水。
  割麦子的活又脏又累,本是大热的天,穿少了麦芒扎人,穿多了汗流浃背。临近中午,狠毒的太阳火一样炙烤着大地,四周像一个大蒸笼,烤得人头昏脑胀。几天折腾下来,既疲惫又憔悴。我们那时上学放麦假,整天跟着大人干活,浑身脏兮兮的,满脸污垢,但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割完后,把麦子捆起来,一个一个的,用地排子车拉到早已压好的麦场里。装麦子是个技术活,要左右交叉,放好后由父亲用绳子拴好。父亲的技术也糟糕得很,我们一车麦子拉到目的地,每次都会翻个三次二次的。父亲一次不发火,二次还行,三次就发脾气了,我们娘几个连拉加推都不说话,汗水在我们脸上流淌了下来。这时候,最能体现男孩的优势。我们姊妹四个,我是长女,依次是二妹,三妹和小弟。那时我十来岁,全家的劳作自然落在了父母的双肩。父亲从年青时就气管不好,哮喘病时常折磨着他。要一个男孩,对于我们农家人来说该多重要。也并不光重男轻女的思想作怪,现实摆在每家每户面前。在生了我们三个女儿之后,终于有了弟弟,父母取名万里,寓意是不远万里来到了刘家。弟弟几岁就跟着父亲干活了,每当干活时,父亲的口头禅就是“三个闺女赶不上一个小万里”,这话这时又派上用场了。
  麦子运到麦场之后就打麦子了,全队就一台脱粒机。需把麦子晒好后由几个人来完成,有用叉的,有接麦粒的,有挑麦秸秆的。我们年幼干不了,这时候,父亲就打发我去村西头找我一个姜二叔来帮忙。
  姜二叔到了之后,父亲就开动脱粒机,麦穗随着机器的轰响进入脱粒机,接着麦糠和麦粒就分离出来了。我就在后面和母亲将麦粒装入袋子,不一会,一袋袋混杂在一起的麦糠和麦粒就堆积在我们的身后。
  接下来就是扬场和晒麦了。扬场要顺着风的方向,扬好的麦子晒在场里薄薄的一层,金光闪闪,打下来的麦子,直到归仓才算松了一口气。
  1988年我高中毕业时,因为父亲是教师,按当时的政策,我们全家农转非了,从此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也参加了工作。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麦收场景已不复存在了,机械化早已替代了传统的农耕时代。
  家乡的山山水水已经远去,弹指一挥间,岁月流淌,悄然而逝。再回首,门阶前的土路也不复存在,很怀念家乡的一山一水,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咳嗽声,看到了灶前火光映着母亲的脸庞。有时眺望家乡的方向,真想回到年少时候,与父亲多分担点家务,跟母亲叨叨唠唠家长里短,天天看着烟筒里升起的袅袅炊烟。
  (作者系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诸城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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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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