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文
我的墙外是一个小花园。
我家和东邻之间是一条九米宽的南北大街，村里硬化了五米宽的水泥路，每户墙外还剩两米宽的空闲地。我盖南屋时在墙外打了八十公分宽的水泥面，名之曰“反水”，是为了保持屋里干燥。“反水”和路之间仅有一米二宽了，南北长十六米。我和妻子在这将近二十平方米的空闲地里，栽了月季、牡丹、丁香和榆树等木本植物，还有芍药、菊花、滴水观音等草本花卉，其他各种花草也有不少。从春到秋，花香袭人，蜂飞蝶舞，常常引人驻足观望。这确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百花园。
一到二月，这些小生灵们就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憋足了劲要展示它们旺盛的生命力。首先是芍药，从土层里试探着冒出尖尖的小脑袋，窃窃地探视着这个有点陌生的世界；牡丹的虬枝顶端也鼓起了红红的芽苞，生机盎然。是大地滋养了它们，是阳光温暖了它们。
进入三月，榆树生出了片片黄绿的榆钱，摘一片放进嘴里，甜甜的，黏黏的，还有一股清香。白丁香和紫丁香也渐渐鼓起了米粒大的花苞，这些花苞一天天长大，渐次开放。清明前后，穗穗花朵绽放枝头，煞是好看。嫩嫩的绿叶也舒展开笑脸，接受春风的抚慰。从树边走过，阵阵清香扑鼻，沁人心脾。我闲暇无事，近前观赏，发现大大小小的蜜蜂绕花飞舞，只见它们时而落在碎小的花朵上采花粉，时而振翅飞舞。这可爱的小动物，更给这四月的墙外增添了无限生机。
牡丹和芍药倒是不温不火，不像刚钻出地面时那么急躁。清明过去一周了，牡丹的花骨朵才像煮熟的鸡蛋黄那么大；芍药仍然没有打苞的意思，依然慢条斯理地长叶子。倒是墙根花盆里的碧桃会猝不及防地给你一个惊喜，暗黑的枝条上先是鼓起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球，开始像黄豆粒那么大，三月下旬就陆续开放，清明过后已是满枝嫣红了。而枝条顶端的叶片则微微放开，点缀在串串花红中。
像篱笆墙一样的月季卯足了劲长叶子，油光肥嫩的绿中带红的椭圆形叶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炫耀着自己的勃勃生机。等到月季花开，夏天也就到了。
今年的春天跟往年不同，清明节的倒春寒让很多植物遭了秧。耐寒能力差的核桃树，刚要放开的叶芽一夜间变成了黑炭头，高粱粒大小的樱桃用手一摸簌簌掉落。
看着遭霜冻洗劫后这些脆弱的生灵，心生怜悯，顿感生命无常。但丁香花、海棠花、还有桃花，依然倔强地开放着。毕竟是真正的春天来了。
(作者系市皇华镇皇华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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