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丙杰
每当吃葱的时候,我就想起娘来。因为娘总是掰下甜而不辣的葱白给我,把上部的葱叶和中间最辣部分的葱河崖自己吃。
说到葱河崖,很有意思。明明是棵植物,却跟风马牛不相及的河流“拉郎配”到了一起。不能不惊叹于汉语言的奇妙!河流与田地的过渡部位,叫岸滩、叫堤坝,俗称河崖。类比过来,一棵葱的下部为土所埋地下生根叫葱白,上部伸展于空中是绿油油的葱叶,中间同样是二者衔接的过渡便恰到好处的借用了“河崖”这一称谓。
小时候全家人围坐在热炕上吃饭,饭桌上多数情况下少不了自家小菜园里栽种的葱。剥掉外层的干巴老叶子,指头粗细、干净清亮,看着就有食欲。倘若有小半碗娘做的面酱蘸着,那可再顺口不过了!有句歇后语最好表达人们的喜爱之情“大葱蘸酱——摆不着辣菜疙瘩咸菜”。
记得小时候,我光想吃葱白,不愿吃葱叶,更不用说齁辣的葱河崖了。可是娘从来都不惯着我,而是同哥哥姐姐一样的规矩:“谁吃哪棵就吃哪棵,葱白葱叶都吃!光吃葱白,剩下葱叶谁吃?”话虽这么说,娘自己吃的那棵葱却总是掰下葱白给我吃。附带教我懂事:“大人让着你就罢了,自己光掰葱白吃可不中!”
一棵小小的葱也可折射出不同的人生态度。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有的人吃葱是先吃掉好吃的葱白,再吃葱叶、葱河崖。娘从小对于我的言传身教,是后者———追求先苦后甜。所以,提到葱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娘来。清明时节,以此寄托对母亲的怀念吧!
(作者系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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