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城镇化,一些地方往往想的是“扩大城市,缩小农村”,似乎只要把田园牧歌的宁静乡村变成钢筋水泥森林,城镇化就大功告成。这种摊大饼式的城镇化,无疑与新型城镇化的要义相去甚远,把城镇化理解成简单的“空间化”了。
看上去,通过建设大片开发区、住宅区以及大学城等,土地被征用,农民进社区,似乎实现了与城市的无缝对接。实际上,社保、就业、医疗等与城市的差距依然明显,农民虽然上楼了,但是与城市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集中居住、化村为镇,只是城镇化的外在形式。人的城镇化、公共服务的均等化,才是城镇化的核心内涵。城镇化首先要做的,不是急着让农民搬离生于斯长于斯的乡土,更不是推行有速度无质量、有规模无内涵的城镇化盲目扩张,而是应该将城市文明延伸至郊区等周边地区,让农民充分享有就业、保障、公共服务和公共管理等城市文明成果。唯此,才可能避免产生市民变游民、新城变空城的发展隐患,避免城镇化过程中出现“伴生灾害”。
对盲目扩张空间的危害,一些地方领导并非不清楚。之所以难以遏制扩张脚步,原因恐怕还在于“土地财政”冲动利令智昏,导致执行中央政策走形变样。一些地方借城镇化之名行土地开发之实,或是拆并村庄,搞“造城运动”;或是大拆大建,搞“房地产化”,地方财政财源滚滚,农民却面临着“被上楼”的尴尬。
与疾风骤雨、大跃进式的城镇化相比,“不开发区”的思路看上去确实有点“不过瘾”,但恰恰体现了一种审慎科学的态度:不是急于求成,不是大跃进思维,而是对新型城镇化的本质、人的城镇化要义力求准确把握,或许还有看不真切、需要思考探索的地方,那么,宁可“不开发”,也要力避“乱开发”。不单纯追求空间的城镇化,更着眼于人的现代化。
“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身体上楼了,但是身份还没有上楼,农民就可能成为无根的柳絮。在推动城镇化的进程中,尤须把握中央的要求和人民的期待,勿使城镇化走偏。(申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