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尽美
去过王尽美纪念馆的人都知道,第一展室首先陈列的,就是王尽美同志生前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流传甚广,但却鲜有人知道照片背后的故事。
2018年6月5日,年近八旬的王明华老人、王尽美同志的孙子(王明华老人生于1941年8月20日,是王尽美次子王杰<原名王乃恩>的儿子,出生在枳沟镇北杏村,与曾祖母刘氏一起生活到9岁,1950年随母亲南下,与在浙江义乌工作的父亲王杰团聚。王明华曾为浙江大学教授,现已退休。),与十多位家人一起,前来诸城参加王尽美同志诞辰120周年纪念活动。看着这张照片,老人不禁念起往事,老人讲得深情,宾客听得感慨并肃然起敬。
忆照片:
糊进土墙 得以保存
出席中共一大返回济南后,王尽美全身心投入到山东党组织的建立与发展中,成为一名职业革命家。鲜有时间陪伴家人的他,在北京的廊坊照相馆拍下这张意气风发的标准像,托人带给母亲,照片的背后是他的手迹:二三年九月摄影于北京——瑞俊。
“这个标准像是比较好的,外面有一个纸壳子,照片贴在上面,背后是我祖父亲笔写的字,那时候的名字,因为家乡的人不知道(王尽美这个名字),就还是签名叫王瑞俊,这张照片由我的曾祖母保管,这张标准像就留在家里,家里人可以经常拿来看。”
“那时候虽然有土匪,但是还没有搜到我们家里来。照片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后来我祖父身体不好了,生肺病了,越来越严重。1925年8月我祖父过世。”1930年,军阀混战,地方土匪趁机对北杏村进行了疯狂掠夺、抄家,那是家里遭遇第一次洗劫。
第二次洗劫,是在抗日战争期间。“那时,我伯父伯母、我父母亲都参加了八路军,我曾祖母就变成军属了,有什么扫荡,我们家是重点目标。”“我祖母把我祖父用过的一些东西藏到水缸里面,小水缸不大,两个小水缸就放在地上,结果水缸都被抬走了。所以我祖父就没有留下别的任何东西。”“我曾祖母一看事情不对,祖父就留下了唯一这张照片。她就把照片用纸包起来,那个土墙有个洞嘛,塞到里面,然后外面就糊住了。”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亲自指示收集王尽美同志遗物的时候,这张藏了20多年的照片才被取出来。“毛主席知道我的曾祖母还活着,就讲到王尽美的娘还活着,你们一定要把她找到,看看王尽美还有什么遗物。”“来人就找到我的曾祖母一问,是她。人找到了,看看还有东西没,这怎么也想不起来,再想想,才想着墙里还有一张照片,这才把那个照片从墙里挖出来,时间比较长了,黏住了。黏住以后就没有动,送到济南照相馆,把它全部修好,送到北京。
此后,这张照片就由王明华的伯父、王尽美长子王乃征保存。“后来朝鲜战争爆发了,我伯父是管军务的,他怕自己什么时候在朝鲜牺牲,就把这照片转给我父亲,那时我父亲在浙江义乌当县委书记。再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父亲要关进去了,照片转给我,在我这里存了11年。1979年,我准备出国学习,这张照片我们就赠送给山东省委,省委就委托民政局保管。我们现在用的都是这张照片的复制件,这个历史过程就是这样。”
这张饱经战乱与历史沧桑、几经家人辗转保存的照片,现存在济南英雄山烈士陵园内,编号001。
忆曾祖母:
十分坚强的老人
“曾祖母是一个十分坚强的老人,一个人拼命支撑着这个家。反动分子曾把她抓到日本鬼子炮楼,用麻袋装着,要她劝两个孙子(王乃征和王杰)回来投降。老人十分沉着,鬼子和汉奸没达到什么目的。”这是6月5日,在纪念王尽美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王明华的一段发言。
6月6日,在北杏村王尽美故居前,王明华向记者讲述了更多关于老人、关于故居的故事。
“我祖父过世前,我们家还住在这里,还是在这个房子里。”王明华指着眼前的王尽美故居说,“祖父过世前,党组织和原先国民党的一些元老(时为国共合作时期),凑了一些钱给我祖父看病。祖父过世后,剩下来的钱就交给我的曾祖母,回来办理后事。”
这笔凑来的钱还余下不少,家里人就买了几亩薄地,在那里造了五间土坯房,“房子结构跟这个是一模一样,就比这个稍微高一点,因为这个是原来地主家的仓库。”王明华老人指着新建的王尽美故居说。
在座谈会上,王明华老人说:“祖父虽然走了,但他一生为党为人民事业顽强奋斗的光辉形象一直活在人民心中,也时刻激励着家中的老人和我们的父辈。虽然当时党组织尚弱小,但仍从各个方面关心和照顾着我们,更有祖父的老战友、革命前辈王翔千将我伯父接走,先后在诸城、曲阜念书,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走祖父他们开创的道路。我父亲十五岁时,在伯父建立的村党支部感召下参加革命,因曾祖母一人在家实在不行,又将我父亲找回家。第二年,日军发动七七事变,伯父拉着我父亲就走了,正式参加革命。随后,我伯母、我母亲也都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日本投降后,王明华的母亲带着他和他的妹妹回到家里住,“所以,曾祖母和我们是直接有交集、有见面的,三年多的时间。”
新中国成立后,受组织照顾,王尽美的母亲被接到济南。“1953年我曾祖母身体不好,省政府打电报叫我们赶快回济南,说老人家想我们。不久我的曾祖母过世。那时我们回到村子里来看一看,那个房子还在,县里面有同志住在里面,我母亲带着我们住了一晚上。后来人民公社化,那个房子就拆了,北杏也变化了,这个房子也老了。”
座谈会上,王明华最后说:“感谢党和国家对我们一家人的关心、教导和培养。”
(记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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