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7年，从一名平民选秀冠军逐步成长为华语乐坛的领军人物，并在影视、时尚界多栖发展，坐在面前的李宇春还是不善言辞，一个简单的问题也要思考半天。不是口吐莲花的社交型人格，但你看她的眼睛，清澈、简单，当超级偶像7年，居然还有这般干净的眼神。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从流光溢彩的舞台上的万众瞩目，到生活中不着痕迹的通透，李宇春悄悄走过了一条怎样的蜕变之路？文/柳翔岷 图/本刊资料
疯狂现场
倒数30分钟。夜色中的白云体育馆门口挤得像市集。最惹眼的是黄色，穿在身上的衣服，别在头上的米奇耳朵，握在手中的荧光棒……仿佛心有灵犀般，在第二天巴黎欧莱雅肌底系列上市的现场，作为新一季代言人的李宇春穿的就是“Port’s 1961”2013春夏的黄色系列。黄色，是李宇春的颜色，是玉米的颜色，是汹涌澎湃足以将现场彻底淹没的颜色。
倒数10分钟。可容纳1万余人的体育馆内上座率至少有90%，在其他演唱会现场能看到的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在这里全场只发出唯一的黄光，来自全国各地的“玉米”纷纷举起手中的LED发光牌支持偶像。突然全场一阵尖叫，大批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两个中年男女走向设在内场的贵宾席，有人激动地叫着他们的名字，原来是李宇春新近参演电影《血滴子》的导演刘伟强和春妈，而正是这些突如其来的尖叫，让人突然惊觉李宇春的魅力――因为对她的喜爱，“玉米”们连带着对与她相关的人也保持了带有善意的疯狂，这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倒数5分钟。灯光突然没有征兆地熄灭，换来的是全场持续的尖叫，不时有人高声呼喊着李宇春的名字，而此时，身在后台的李宇春刚刚把工作人员们都请出了更衣间，这是她每次演唱会的习惯，她说，“需要留几分钟和自己对话”，检查服装、造型和耳麦，然后在心里默默对自己最后说一次加油。
8点正。舞台点亮，音乐响起，尖叫，挥舞的荧光棒，她冉冉升起，像个真正的皇后，用音乐统治她的臣民。
七年之痒
第二天，广州丽思卡尔顿酒店2楼的某个会议室，坐在沙发里的李宇春微微前倾，绷得又正又直的身体找不到演唱会后的疲累，整个人清淡到几乎毫无痕迹，像一抹不经意的笔触。那张传说中360度无瑕肤质的脸化了极淡的裸妆，衬在明黄色的外套里更有几分明媚，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地就奔着护肤去了。“无论工作多忙，我都尽量保证每天8小时的睡眠，虽然生活里离不开辣椒，但从来不吃冰，也会特别注重保湿以及定期做面膜。”顿一顿后，她又补充道，最大的秘诀是喝汤。“不是那种外面卖的汤，是自己煲的那种”，她把“自己”两个字的发音咬得又慢又重，然后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或许是想起了弥漫在厨房里的烟火之气。“玉米”们都还记得在2005年超女比赛期间，有一集是集体去家在长沙的超女黄雅莉家做饭，在那段VCR中，当时还烫着一头黄色爆炸玉米须的李宇春下厨做了一盘辣椒炒肉，短短几个镜头依稀能看出她技艺的娴熟。而7年以后，下厨依然是李宇春始终保留的爱好，所以她会为自己比年轻的女助理认识更多的蔬菜品种而得瑟，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逛逛记忆中的菜市场。
但李宇春的生活终究离普通人远去了，自2005年以三百五十多万的选票一举获得《超级女声》总冠军以来，她的生活就像被包在了五光十色的玻璃糖纸里般炫目而不真实。7年间，3次登上《时代周刊》，6张冠军销量专辑，15场个人演唱会，42首冠军单曲……但是，归于本人，生活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完全曝光的。在他人眼中的光鲜亮丽，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副枷锁。“我总是有一颗疯狂的心，但总是没有将疯狂付诸实际。”真实的李宇春不想因为旁人的过度保护而让青春留白，在别人为她疯狂的同时，她也渴望疯狂一把。
做回自己
新歌《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词曲作者都是李宇春，她在歌里唱道：“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没有回忆怎么祭奠呢，还有什么永垂不朽呢，错过的你都不会再有……”这一年里，与韩寒合作、跟林夕约词、问Jean Paul Gaultier能不能为自己设计衣服、“哪怕没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仍然可以第一个以中国歌手的身份加入巴黎欧莱雅的代言“梦之队”……李宇春口中的“疯狂”，其实就是寻常人的“普通”――甩开拐杖自己做主，包括唱什么歌，走什么范儿。“人活着无非是一种状态，如果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留下遗憾，这就是老，心理的老比身体的老更可怕”。她还不想老，所以她仅仅只是想活得更像她自己。当清楚要什么和该怎么做之后，整个人就充满了力量。从被动加冕的女王，到冲破桎梏回到纯白世界的孩童，她用演唱会的情景篇章表现自己的蜕变，而唯一没变的是对音乐的爱。被“玉米”们双手捧起高高送上神坛的李宇春觉得音乐才是真正的皇后，“而我只是负责将音乐传递给听众的歌者而已”，所以她喜欢现场的表演，喜欢面对面看到观众的眼神。
也是因为那份疯狂，在歌唱领域走得顺风顺水的李宇春近年屡屡涉足影视圈，她说，“我清楚我的问题在哪里，而表演对我而言是一个疗愈的方式”。她所说指的“问题”其实就是性格中被收拢和封闭的那一部分，而所谓的“疗愈”，就是表演中的放下。所以她尝试不同的角色，在饰演他人的命题中找寻疯狂的答案。今年的重头戏更是接了赖声川导演的一出长达8小时的舞台剧《如梦之梦》，李宇春将特意腾出一个月的时间参加赖导关于形体、台词等方面一对一的训练，她几乎是有些雀跃地说，“终于有机会可以跟专业人士学习了”，言下之意对于自己在影视作品中的表现，从来没有学过表演的她终究还是有些怯懦的。她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大概只有低到尘埃里，才会开出花来吧。“很多东西要不要做，不在于价格，而在于价值，在于能否学到东西。”这份始终保有的求知欲和对待学习的态度，对如今已然功成名就的李宇春而言，更显难得。
就像她说的：“人生中有些东西比成功更可贵，它决定了我们是谁。”
